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接话接得熟稔无比,好像是熟识许久的老朋友。
“其实,我还以为你要到最后才肯现身的。”邵昭摸到墙壁,靠上去缓了缓说。
秦言道:“那倒是你想错了,我原本就想着,在你步入化神,引来雷劫,我就来见你。”
邵昭道:“为什么是化神?”
秦言似乎把她们处在的空间割裂开来了,撑起了一个强力的屏障,天雷不依不饶打在屏障上,却也没有要被冲破的迹象。
这就是秦言,连作为修真界铁律的渡劫天雷也能轻松替人拦下。
“因为,你渡化神的雷劫就已经足够要你的命了。”秦言笑着说,抬手点在她的眉心为她注入灵力缓解,“天道不想让你活,我若不来,你今日就要死。”
邵昭沉默地接受她的灵力,对她所说不发表任何疑问。
秦言所知道的事情远比邵昭更多,她甚至更了解这个书中世界的核心,以至于能够这样得心应手地操控全局。
“你当明白,林清远陨落,殷湛死生未知,武宗原本多么气派,现在连东渠山脉都没能保住。这个世界乱了,天道正在扭转,它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杀了本该消亡的人。”秦言说。
邵昭点点头,整个修真界里,本该消亡的人可不就是她了嘛。
“我不想让天道如愿。”秦言忽然笑了。
邵昭继续点头:“我知道。”
“你好像一点也不怪我,是我在两百年前拖你入棋局,这只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现在险些因为我所为死于天雷,你怎么也没有些别的反应?”
邵昭耸耸肩说:“这不是没死吗,因为你来救我了。”
秦言困惑道:“哪怕你明知道我救你只为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邵昭笑了:“师祖,你怎知我得你救不是为了我想完成的事?”
她挪了挪身子,辨了一下秦言所在的方位,微微倾身过去说:“你想做的,我也想做。”
秦言看着她,恍然觉得这个自愿做这庞大棋局重要棋子的姑娘已经不在掌控之中。
“我想做的事情,接下来要由你为我去做,这样,你不觉得被利用了,不情愿吗?”
邵昭闻言哑然失笑,这个两千多岁的师祖有点意思,分明是她找来的,棋局都已经大定,却来追问人家是否心存不满。
就好像,她其实是在渴望旁人对她的不满。
邵昭的笑容淡了些,说:“师祖,与其问我情不情愿,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接下来该如何走?四境现在局势并不乐观,中部魔眼频起,难道天道不止想杀我,还想顺道覆灭了整个四境再造出一个新的?”
“并非,天道也有自己的铁律,不能去招惹魔。”秦言说,“魔眼,是从我身上分离的那东西做的。”
她说心魔为“那东西”,语气平淡并不能听出些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只是这一个词,就已经足够表达她的厌恶。
邵昭皱眉道:“莫兰把东渠山脉移平,把殷湛和心魔都封印在了那里,魔眼怎么会是心魔的手笔?封印并不牢固,让它逃出来了?”
秦言摇头道:“封印没有任何问题。”
她言简意赅,只告诉邵昭这一件事,随后又叹气说:“归根结底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