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一会儿,决定在心魔再度攻过来时切割一半的丹元作为借力,力量虽短暂,但也有击败心魔的机会。
可他等着等着,却等来扎入心魔全身的金锁。
凝聚的魔气在两枚金锁构入锁骨时便立即散去,心魔被迫伏下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钩入它全身重要关节的金锁。
数条金锁看似平平无奇,连灵力都很稀薄,却牢牢地封住了它的动作。
看向金锁的源头,是一手捏法指的长风长老,灰色宽大的衣袍烈烈,下面露出一角属于万炉宗器修的红色,袖口往里深不见底,金锁就是从这里面伸出。
长风长老见真的有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情复杂。这样看来,秦言果然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出现。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很可怕,然而这弱点却也不可能人尽皆知,秦言便交给了她那时最看好的弟子。
唯有和她一样跳出规章的长风易能做出这个法器,唯有对法器有着超强掌控力的长风易能成功控制住和她几乎没有二致的心魔。
“啊……本座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原来又是一个秦言的好弟子。”心魔动了动,然而金锁如钉牢牢桎梏着它,连手腕都没办法动一下。
它作为心魔,原先无法理解秦言教出这么多弟子做什么,现在领略到了几分厉害,不由得恨得牙痒起来。
“能做出这种东西制服本座,秦言没少叮嘱吧?”它恨恨地笑笑,“本座就该早些出现,先杀了秦言。”
长风长老收紧了金锁,他知道和心魔多说无益,一句话也不接,只是暗自下力气把握住金锁的效用。
反倒是晏长老来了气,一面布置封印一面碎嘴:“就凭你?长着虽说是师祖的脸,可你比师祖差远了!”
“本座比秦言差远了?你们真当秦言是高洁无铸的祖师呢?”金锁微动,心魔便被吊在半空中,脚下显现了无数符文,“若非秦言当年舍弃恶念血肉,哪来的本座?”
它无不恶意地说:“说到底,本座想做的,就是当年秦言想做的,我们又有什么差别?”
长风、晏两人对视,无话可说。
的确是秦言当年留下来的孽障,若非是秦言心存惭愧悔意,恐怕现下极西一溃,修真界当真坠入地狱,这世间不再安宁。
有些罪行虽然在极力弥补,但到底存在,无法开脱。
“差别大了去了。”
原本一直看着大能斗法的白金银这时忽然出了声,俊朗的面容上没了先前的傻气,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邵哥常说秦言师祖是举世无双的天才,万炉宗的初心是广布天下燃起青炉,这些年来无论是善举还是义举都是出自秦言师祖的本心。”他说着说着,费劲地思考了一会儿,又接道,“我爹说,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秦言师祖已然知错,仍在弥补。
可你是魔,你不知悔改,你……你比师祖差远了!”
他没有邵昭那么胆大,见过心魔身上那股连莫兰行都吃力的强悍魔气以后,鼓起勇气说这么长一段道理,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大包天。
心魔冷漠的目光让他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往长风长老的身后挪了挪,小声说:“长老千万保护好我,我觉得我刚才说的话真的太伟岸了,您可得让我活着去找邵哥邀功请赏。”
刚才还觉得自己不如一个小弟子看得开,欣慰于白金银看着不着调但是说话怪好听的,随即立马就被这小小声的嘀咕说得失笑。
晏长老抽空拍白金银额头:“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