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态听上去十分紧急,但家仆应了莫兰行的嘱咐,却久久不见这位该是主要力量的老祖动作。
再抬头看,莫兰行又推门回去,随着门轻轻关上,家仆在雪地里傻眼。
屋里暖香扑面,莫兰行靠在门上半晌,感受着门后的安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流速变慢,没有魔兽纷扰,只剩下日子温柔缱绻。
但他是一定要道别的。
里屋的梳妆台前,邵昭扶着簪子怎么也插不到地方,索性跪在凳子上,直着身子凑近镜子,意图把散下的发丝缠上去。
莫兰行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上前接过簪子,手法熟练灵巧,几下就为她簪好发。
他抬眼认真地看镜子里映出的邵昭,发髻精致娇俏,眉心一朵朱砂点成的梅花,那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硬要拉着邵昭画出来的,琼鼻瑶口,淡红在唇,同样是他亲手抹上的口脂。
他由衷地叹道:“好美。”
他埋在邵昭的颈间浅吻,让邵昭有些痒痒,避开后撇嘴推他:“自己夸自己的手艺,不害臊。”
“我是在夸我的夫人,好美。”他的手里缠绕着邵昭的发尾,发丝细软,缠在手上和绸缎似的顺滑,他把玩一会儿,忽然说,“外面出事了,我得出去一趟。”
邵昭回头看他:“出什么事了?”
“不是大事,有几头魔兽罢了。”她一听就要起身准备出去,莫兰行把她按回凳子上,摸摸她的头顶,“交给我就好。”
“真没事?”她怀疑地问道。
莫兰行笑了笑:“有我在。”
邵昭从不怀疑莫兰行的能力,这一次也相信了。
莫兰行走后,她坐回到炉鼎前,取出炉中那块淬炼许久的特级矿,放在手中,闭眼凝神静气,数十息后,一把匕首有了大概模样。
那是和秦言造出的匕首一模一样的样式。
屋外安静过头,她握着匕首看向窗门,好像推开这扇门或窗,安宁就会被打碎,不复存在。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慌,起身在门前踌躇徘徊,手几度伸向门框,但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回。
有个声音告诉她,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心中焦虑无法安抚,她下意识以为又是心魔作祟,半边身子都变得无力,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忙撑在桌旁缓解。
屋里热过了头,她觉得脑袋晕晕沉沉,一挥手熄灭了炉火,趴在冰凉的桌面上,总算是好些了。
就是这样趴着,她看见翻转了九十度的画面,书案上好像放着什么平时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走过去看,那是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木料上乘名贵,刻着一团一团的海棠,还有旭日,做工精致,上面没有落锁,就等着她来开的意思。
一个个打开,她呆在原地。
一盒是聘书,一盒是代表家财的钥匙地契,剩下一盒,是婚服礼冠。
婚服里夹着一张信笺,上面写着:吾妻卿卿,思卿渴似火烧,愿归时可许红妆数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