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素垂眸不语。
“主子,热汤来了!”石房适时出现打破了眼下的尴尬气氛,瞧着在场众人的脸色,不知自己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怎么一个两个都有点不对劲儿。
云栈接过热汤,视线淡淡落在柳小刀身上。
柳小刀福灵心至,立刻诚惶诚恐地钻出了马车,负手静立,乖巧的不行。
云栈上车坐到柳小刀坐过的地方,听到动静,司重明目光稍移,正好对上他的双目,随即忽地扬起抹笑来,“你在这儿啊。”
“嗯,我在。”云栈语调温柔地应着,眼睛里的情绪几乎柔的要滴出水来,“喝点热汤吧,会舒服些。”
“好。”司重明气息虚弱,短短一会儿,她已经出了满头满脸的汗,足见此时她有多疼。
眼见妹妹这么痛苦,司重笙心疼不已,在云栈小口小口给她喂汤的同时,掏出身上的汗巾替她细细擦拭,教训她的事也只好放到人康复之后再说。
看足了热闹,齐乌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笑吟吟地拿过司重明的手臂,细细诊起脉来。
片刻,齐乌松开了手指,“她本来就体寒,月事来的时候肚子都会疼,但这次气血双亏,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好几天,寒气入体,所以这次格外疼些。”
“哎,”大概是太疼了,司重明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费力地挪动头看向齐乌,“女孩子的月事只能自己的夫君知道,你这么正大光明地讲出来,我,嘶~我要不要面子?”
闻言,云栈身形一顿,汤匙里的热汤因此晃出来些许。
原来他说过的话,她都记得。
旁人没注意到他这一瞬间的失态。
司重笙微微皱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妹妹每个月都会肚子疼,在家不常在一起就算了不知道也正常,但听齐乌的意思,司重明一直以来月事的时候都会肚子疼,那么为什么在军营的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呢?
甚至从没有见她因为身体不适而耽误过训练。
原来他自以为对妹妹无微不至,但其实还是忽略了她么?
说到底还是家里没有女眷的缘故,这些事情也没法子跟他们这些大男人说。
司重笙抿抿嘴,眼神歉疚地看了眼司重明,心中决定等回去之后不再帮大哥打掩护,要和祖父和父亲一起,加紧督促大哥成婚。
他问道,“齐先生,那现在怎么才能让她不这么疼?”
齐乌耸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我开了药方也没法抓药啊。也不用这么着急,顶多疼个三天就不会再疼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在场的人脸色都没有因此变好。
对于在乎的人,哪怕是一秒的痛苦都不想让她承受,更不要说就这样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却无能为力。
对此齐乌也没办法,他并不给妇人看病,所以身上根本不会带着这类药,倒是伤药带了好几瓶,“我记得云栈车上有红糖,红枣,把那些煮了让她多喝点儿,也有用。”
也只能如此了。
喝过热汤之后,司重明再次沉沉睡去,众人悄然退出马车,司重笙郑重拜托柳小刀路上费心照顾,柳小刀欣然同意。
看着司重明凝着眉头的睡脸,柳小刀心中难掩羡慕。她清楚看见众人对这个女孩子的在意,所有人都为她的痛苦而心疼,这和作为孤儿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不由得有点同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