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女儿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者她一直都在伪装。
这让她想到那个男人,陆云华的父亲,也是这样一直跟自己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却突然有一天,被发现他跟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
她一出生就拥有了这世上最高贵的身份,从小到大,父皇最宠爱的就是她,连皇子都不及,可到头来,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到了如今,众叛亲离,连唯一的女儿,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
身边的嬷嬷从未见过长公主这样子,担心极了,劝慰道:“公主别这样,郡主她还小,也许只是一时想不开。”
长公主缓缓摇头,说话的时候,苦涩的嗓音里还带着一抹莫名的讥讽:“她没有想不开,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然像他。”
嬷嬷心下觉得不好,公主已经很久没有提过驸马了,这些年陆家在公主有意无意的打压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名声。
她小心翼翼道:“郡主终究是您生的,自出生就一直在公主府,从没有见过陆家的人。公主何苦说这样的话呢,小孩子就算是做错了什么,公主慢慢教就是了。”
长公主知道嬷嬷是为自己好,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回不了头了。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这辈子,已经够失败了,还有什么资格教别人。何况也没时间了,她马上就要进东宫了。”
嬷嬷也跟着接了圣旨,自然知道陆云华被许给了太子,她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您一直操心郡主的婚事,其实太子也不失是个好的选择。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别人嘴上不说,心里是看不上郡主的,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东宫就不一样了,太子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对郡主总不会太差。”
这样的话,大约也只有从小就伺候在她身边的嬷嬷敢说了,长公主也不计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何止呢,我以前竟是瞎了眼,没看出她跟太子有牵扯。罢了,能做的我都做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就看她自己吧。”
嬷嬷见长公主的情绪缓过来一些,笑道:“公主这样想就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郡主的福气,说不得在后面呢。”
长公主想起皇上的态度,摇了摇头,只是有些话她只能埋在肚子里:“她已经被夺了封号,以后就称小姐吧。”
公主府的事情,阮明烟当然一概不知,她的身体状况刻不容缓,所有一有时间,她就闷在屋子里研究药物,就算不能制出解药,做一些补身体的药物也是可以的。
这日她正看一本医术,李承翊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阮明烟见他行色匆匆,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承翊看到她脸色缓和了一些,沉默了半晌,才突然蹦出一句话:“大舅舅遇刺了。”
阮明烟呆了那么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接管了肃亲王在南疆兵权的苏家舅舅吗?”
李承翊点头,终究忍不住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