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就将古代的政体的结构和为什么封建朝廷会出现封建制度给讲的明明白白。他甚至还在《君德》一篇中大胆的指出,“晋自迁都江左,强臣擅命,垂拱南面,政非己出。”
光是这份清晰的眼光和直白的论述,足以可见其人的眼光和格局。
而《长短经》最厉害的一点,就是用很大的篇幅来告诉如何“识人”,通过“观诚”“听气”“察色”“考志”“测隐”“揆德”等种种手段,可谓把人从骨子里看透了,李南就是学了一点这个,在后世的职场也占了些先机。
这位“论王霸机权,正变长短之术”的大纵横家,此时敏锐地看清了此时并非需要纵横家的乱世,所以赵蕤一直隐世不出,虽然也有人找他做官,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牛人就是牛人,哪里都遮掩不住,相传这位赵蕤有奇术,不仅心智惊天,而且剑术惊人,还精通医术和易术,归隐后他竟然可以山中驯养了上千种鸟儿,每日与鸟为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蜀人惊叹不已,觉得他有大才,郡县的管理者多次征辟他做官都被拒绝了。
赵蕤虽然在后世名声不是很显,但是他有一个徒弟简直鼎鼎大名,光耀亚洲数千年,那就是被无数人所崇拜,诗剑酒三绝的青莲剑仙——李白!
是的,赵蕤是李白的师傅,年幼的李白聪颖而有灵气,还心怀“匡时济世”之志。不知怎么,他打听到了赵蕤剑术惊人还有大才,于是他来到山中,向赵蕤求取剑术和功名的学问,识人无数的赵蕤当时就看出了李白的不凡,当时就欣然同意,取出《长短经》授之。
或许是光风霁月、潇洒旷达的太白仙人始终不适合权谋之术,李白在赵蕤这里,只学到了剑术和纵横家的口才,但是于权谋一道,始终不得其法,不然他就不会落到后面的落魄结局了。
当然,也可能李白也学会了权谋之道,但是不屑为之,这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赵蕤这位大佬,乃是一位牛得不得了的牛人,能写出《长短经》这本道尽了人心权谋书籍的大佬,怎么让李南惊惧都不奇怪。
如果说之前与李南的会面,让李南有些“惊”以外,现在与这位赵蕤的会面,则是让李南有些“惧”!
直到现在李南似乎才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这位赵蕤拒不出仕——如果此人乃是整个内卫的“大脑”的话,作为暗中搅动大唐风云的人物,他自然不愿意走到台前。
对于这种大贤,让他将那些心术用到郡县地方政务上去当个小官或者幕僚,虽然李南觉得他不会恃才傲物,而且也能爬到高位,但是成日面对一地的“小事”,他自己也提不起精神吧。
虽然清北博士的修养,让他们也愿意从基层干起,但是不代表他们必须选择从基层干起啊。
自己跟这种妖孽一般的大佬见面,不是分分钟被他看透李南甚至有种想要用大袖遮掩住自己的面容,不跟对方照面的冲动。
但是这样更容易被他怀疑吧,魂淡!李南赶紧强装镇定,短短一个长揖的时间,李南的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起来,心脏咚咚咚地跳,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异状。
但是赵蕤是什么人,李南不过稍微有异状,他就立刻察觉出来。
“主事以前识得仆”赵蕤塵尾一甩,赶开了飞到他面前的蚊子。
“虽不曾见过先生,但是先生大名,亦有耳闻,今日一见之下,愚斗胆,竟然生出与先生乃是旧识之感。”李南看着赵蕤抽飞蚊子的动作,笑都笑不出来了,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位大佬想要收拾自己,不会比抽飞一只蚊子轻松吧。
“哦仆与主事亦是一见如故,呵呵。”赵蕤看了李南一眼,面色如常地开口“主事须臾之间,识破命案蹊跷,对风部而言,乃是一份大礼,仆不甚欢喜。”
“过奖,过奖,此等小术,贻笑于方家,想必先生早已洞悉其缘由,故此以之相戏尔。”李南哪敢拿大,恭恭敬敬地说。
“来而不往非礼也,仆亦有一物相赠主事。”赵蕤一边说着,立刻就有一个人端着一个木匣子放到了李南面前。
“主事,请!”那人示意李南打开匣子。
“不敢,不敢,先生礼太过矣——”李南一边笑着推辞,一边打开了匣子,当他的眼睛看到匣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剩下的客套话就被堵在了嘴里。
里面的东西晶莹光洁,棱角圆润,接口处严丝合缝,堪称一件十分精密和精美的物品,透露出一种特异的美感。
李南一见之下,感觉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浑身僵硬!
躺在上好丝绸为底的匣子里,晶莹的镜面正反射着烛火的精美物事,正是他之前落在村里的手机!
如果说见到李九是“惊”,见到赵蕤是“惧”,那么见到自己遗落的手机,李南真的是又惊又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