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他甚至不敢往下想。

“怎么还不动！无影！”高垣回头怒骂。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冰寒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子。

周围其余不明所以的侍卫们骇然，一个个将刀对准了无影。

“你也背叛朕？”高垣几乎气得要从原地蹦起来，浑身震颤着，不可置信。

接二连三被背叛的背叛感，让他感到奇耻大辱，忍无可忍。

“主子，成王败寇，你已经不是皇上了，但暗部永远只效忠皇上，效忠大荣。”

高垣怎么会不明白无影话中的意思。

他太清楚了。

就是当年他的父皇把皇位和暗部交到他手中时，也告诉过他，暗部效忠的，只是“皇帝”，无论谁做皇帝，他们效忠的，都会是“皇帝”，而不是被赶下台的丧家之犬。

然而他控制暗部太久了，甚至给他们下了药，以至于他自信满满，早已经忘了当年父皇的告诫。

暗部是一把刀，用得好，可以杀人，用不好，便会伤己。

“朕就是皇帝！皇帝不是那个小杂种，你们怎么知道他到底是长临王的儿子，还是那魏劭北魏家的小杂种！”

高垣这么多时日以来紧绷的神经几近崩溃，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自己又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布局，竟然都是镜花水月！

“主子忘了，当年长临王妃的孩子，还是属下亲自去追杀的，他有没有死，属下一清二楚，他的下落，属下也一清二楚。”无影没有什么感情慢慢回答着，只是在帮着高垣回忆过往而已。

“你早就背叛了朕？！”高垣目眦欲裂。

“王妃从城墙上跳下去那日，您可还记得？”

无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回答，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然而细细看去，他眼中似乎又有着什么沉静已久的水面起了波澜。

“王妃那日跪下来，求属下，饶她的孩子一命。”

墨眸中的波澜起伏越来越大，无影慢慢说着。

“属下答应了。”

“你为什么答应！你怎么敢！”高垣几近疯魔，几乎已经忘记对方的刀还架在自己脖子上，扯住他的衣裳捶打。“我是皇上！我那时候是皇上！”

看见高垣周围的侍卫都有所动容，苏秀秀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声音上扬，一字一句道：“高垣，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连提起亲生父母都说敢杀，毫无人性，空有人的皮囊，下面藏着一颗牲畜的心，谁会服你！”

高垣周围的侍卫们闻言，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先前知道主子是亲兄妹苟合生下的孽子时，他们虽惊异，却并未生出叛心，然而听到他竟然说今天就是亲生父母在这，也照杀不误时，他们却是寒心！

他们所效忠的，到底是人，还是一头畜生！

高垣看见他们一个个放下武器，几乎也看到了自己即将光复大业的海市蜃楼化为泡影，他尖锐地命令着：“谁准你们放下武器，还不给我杀了这个叛徒！是他背叛了我们！只要朕重回皇位，朕给你们封官加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