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姚家老太太出门寒门,嫁入姚家之后,自己战战兢兢,连生了两个女儿之后才得了儿子,便对儿子爱如珍宝,女儿则十分不喜。
姚氏出生之后,为了照顾儿子,直接便将女儿给了当时的姚家老太太抚养,一直到姚氏出嫁,都没有在母亲身边呆过一日。
姚家老太太亲生孩子当中,她是最不受宠的,可以说是爹不疼娘不爱,说起来也叫人心酸。
这么一说,乔玉言便有些理解姚氏对自己母亲的感情了,只怕是又渴望又畏惧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与自己有点儿相似。
说起母女情,徐氏到底还是忍不住说起乔玉宁来,「你可着人去看过了?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一向胆子小,怕是一晚上都没能睡好。
且她身子骨也不结实,打小睡不好就容易犯头疼,眼下梧桐苑里的丫鬟都是新来的,做事自然不得力,对她又不了解,只怕也疏于照顾……」
说着说着,又开始担心起来。
乔玉言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觉得自己与乔谓升昨日说的话,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一点儿不露,反而温声道:「您放心吧!我已经让品兰带小丫鬟去了,至于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没过来告诉我。
她才犯下那样的错儿,祖母和父亲都被气得什么样儿了,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过去,怕是回头倒是惹得家里不安。」
徐氏连忙点头,拍了拍她的手道:「还是你稳妥,你说得很是,悄悄儿着人过去看看就行,得了信儿也悄悄儿地过来告诉我,我就是担心她这会儿的身子。」
乔玉言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含笑不言。
略坐了一会儿,便称有事儿先走了,徐氏还不忘嘱托她带消息来。
倒是柳嬷嬷实在忍不住了,等乔玉言走了,她才开口道:「太太你方才这事儿,做得实在是太过了。」
徐氏垂下眼眸,有些伤感道:「我当然知道宁姐儿做错了事儿,可是她在我跟前养到这么大,从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奴婢跟着太太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不知道太太的心?」柳嬷嬷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太太让大姑娘去探望,难道就没想过大姑娘的心?」
见她面露不解,柳嬷嬷便干脆说得透彻,「原本好好的一桩婚事,大姑娘心里都已经允了,听说昨日在大相国寺,和那四公子也相处得不错,只怕心里只当是自己的佳胥呢!谁知转身自己的庶妹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心里能好过么?」
徐氏一愣,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上头。
「你看大姑娘,先前提起四公子还会害羞,可是昨日里,却表现得那样镇定不说,还要一面护着您,一面劝老爷,您心疼二姑娘,老爷心疼您,但是谁来心疼大姑娘呢?」
她见徐氏脸上有了愧色,却仍旧接着往下说,「今日那姚家又来闹,明明是她们家的姑娘害人,他们姚家还敢这样上门,姑娘心里怕是又受了几分委屈,却还惦记着您昨晚上休息得好不好。
您到好,她来了也未曾过问她,反倒让她去探望二姑娘?」
徐氏如遭当头一棒,登时呆若木鸡,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长女的心情!
柳嬷嬷却在此时适时地开口,「奴婢说句难听的,二姑娘有什么好要探望的?她便是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儿,一没被送去青州老家,二没被送去家庙苦修,如今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住着,还有丫鬟伺候,这已经十分于礼不合了,难道还要额外奖赏不成?」
徐氏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嬷嬷,你怎么不早点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