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温老太太当真是杀人凶手的话,他怎么可能还会让温家借他的势?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查明了真相,其实当时的事情并非是温老太太所为。
想到此节,她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
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得知了温停渊的身世之后,她心里一直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似的。
他那沉重的身世,仿佛是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若他母亲并非死于谋杀,似乎相对来说,好接受一些。
乔玉言心里想着事儿,不提防前头两个人正走过来,忽然听到一声冷笑。
抬眼就看到乔玉宁正扶着晨星的手背着夕阳而来。
阳光在她背后镶了一层金光,她的脸隐在了光影之后,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直到走得近了,那眼中的愤恨才叫她看了个清楚。
乔玉言看了一眼还挂在天边,黄澄澄咸鸭蛋似的日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是今日车夫的脚程变快了?还是二妹妹对庵里那一套越发熟练了?似乎比平日里来得早了不少。」
乔玉宁却冷哼了一声,「长姐如今可真是得意了。」
听到这话,乔玉言的笑容便灿烂了起来,「我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不是一日到头的都在忙活呢吗?二妹妹才是,日日都可以出去游山玩水。」
乔玉宁听不得她这含沙射影的话,直直的目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立刻就走。
却听到背后又幽幽地来了一句,「唉,你如今不得空,今儿温家姐姐还问起你来呢!她还是那般热心,对你十分牵挂。」
乔玉宁脚步一顿,再要转身问她,对方却已经走了。
晨星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想了想才道:「姑娘何必受她辖制,今日宋家的宴会,袁姑娘也是去了的,回头问问她不就好了?」
乔玉宁闻言点了点头,便仍旧往芙蓉馆去,只是脸上犹自不太开心。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家里那个老虔婆就完全转了性子,得空就往外跑,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乔玉言的亲事。
说起来是不偏不倚,实际上还不是嫡庶有别?怎么从来不见她为自己绸缪一二?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今日宋家的宴会。
她何尝不知道宋家的地位,又何尝不知道两家之间的关系,可是从前老太太不开口,谁敢贸贸然跟宋家来往呢?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她不配嫁到宋家去,如今乔玉言难道就配了么?
她除了那张脸,究竟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偏心就是偏心!
心里想着事儿,扶着晨星胳膊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特意留长的指甲深深地掐到对方的肉里,却丝毫不知。
晨星疼得额头爆汗,却不敢多吭一声,只咬牙忍着,眼看着到了芙蓉馆才轻轻出声提醒,「姑娘,到了。」
见着芙蓉馆的牌匾,乔玉宁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乖巧伶俐,却又不失疲惫,想了想,又拨了拨头发,做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来,才抬脚跨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