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叶闻言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上前替乔玉言倒了杯茶,放在了她面前之后,就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却垂着眼睛一声不吭。
「你不是卖身与我家的,不过是签了几年的合约,要护着我而已,所以在你眼里,对我便没有什么所谓忠诚不忠诚的吧?」
拾叶闻言脸上有些发急,「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几个人是影卫要抓的人,换句话来说,是……是皇上要的人,你竟然敢……你要将我乔家至于何地?」
乔玉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压得很低,耳朵还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唯恐被人不防头撞了过来。
其实这个想法也不过就是方才一瞬间的念头转过来的。
拾叶这个人说好听点儿,叫尽忠职守,说难听的就是死脑筋。
虽然上次大相国寺之事以后,乔玉言担心她的身体与她说明在自己家中不用时时跟随,叫她好好养身子。
可是这拾叶却几乎将这句话当成了耳旁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乔玉言在哪里她就在哪里。甚至再乔玉言说了她两次之后,便明的不行来暗的。
经常是忽然一个转角,就发现她等在那里,或者是站在她不远处的某一棵树旁,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
后来乔玉言也就不再说了,反正说也是说不听的。
因此今日忽然有一日她几乎没有看到拾叶的身影,心里就起了疑,最开始是担心她身体不舒服。
可是脑子里立刻就闪现出昨天的事情来。
在混乱过后,她们从铺子里出来也并没有见到血迹,街上都已经被清理了一遍,可是他们停在巷子里的马车里竟然会有血腥味儿。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出门时闻到了,所以心里一直想着这个味儿,才会觉得马车里也有。
这会儿想想,或许根本就是马车里真的有血!
再想到在竹器铺子的那间屋子里,明明都已经脱离了危险,拾叶忽然提出要去关窗的事儿。
一向事不关己不开口的拾叶,怎么会忽然替其他人考虑,冒险去关窗了?难道那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么?
前后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就十分清晰明了了。
大约是乔玉言此时的样子,叫拾叶知道自己已经漏了破绽,便也不抵赖,只是闷声道:「姑娘放心,我处理得很干净,一定不会连累到乔家。」
乔玉言一噎,脸上露出极度不满意的神色来,「若是真怕你连累,我这会儿就去我爹那里喊人把你抓起来了。」
拾叶便勾了勾唇角,再接触到乔玉言的斜视之后,又连忙将那一点笑意收敛了起来,「多谢姑娘。」
若是没有重活一世,乔玉言大约在发现此事之后,真的就要立刻去找乔谓升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小事,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