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还是如以往那般清俊贵公子模样,只脸色不是很好,明显没有睡好。
晨星扶着乔玉宁下了马车,再往一旁的竹林里去了,他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打量着外头已经瞧不见了,晨星便屈膝行了一礼,自行到外面守着。
温良目光一直落在乔玉宁身上,只见她穿着一件玉白色的对襟长袄,石青的长褙子,一把乌发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簪着小小的一朵簪花,瞧着不胜羸弱,竟是又瘦了好些的模样。
「宁妹妹……」
乔玉宁垂着头,闻言立刻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却满是惊慌,「四公子慎言,以你我两家的关系,这样的称呼不妥当!」
温良一听,头上如同响了一个焦雷,魂魄都被轰去了半边,他神色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自从大相国寺的事情发生以来,他终日里魂不守舍,他并不是傻子,也不是不知人情世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于他一个男子而言,并没有多大的难堪。
他担心的是乔玉宁,还不知道乔家会如何惩罚她,更不知道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要如何自处。
想想从前她段臭臭已经那般艰难,如今添了这桩事儿,只怕在乔家更是千难万难了。
偏偏为着此事,他母亲也与他生了大气,当下便叫他跪了两日的祠堂不说,还着人将他牢牢看守起来。
便是他不吃不喝,闹出了一场大病,也没能叫家中的长辈心软。
只是后来见他实在坚决,才略微有了松口的意思,却还是言明在先,一切等他参加完秋试再说。
他知道这话的意思,若是他不能顺利考取,那便是一丝儿希望也没了。
就为着这一丝儿希望,他顾不得身子不适,认真吃饭,努力温书,在考场上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昨日请教过恩师及好些德高望重的大儒,都认为他此次应当能入围,这才敢与温大太太说起,得了半日出门的功夫。
原本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感情,为了那个需要他来保护的女孩儿,为了她的一腔赤诚,更为了她的义无反顾。
可是眼下终于见着面了,对方开口竟然是这样绝情冷酷的话。
温良觉得自己废了好半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宁妹妹,你这是要与我生分了吗?」
话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暗哑,他目光牢牢地看住那扶着竹子的少女,恳切的目光似乎要将对方的心都看穿似的。
乔玉宁闻言却是拿帕子捂了嘴,背过脸去只看着那竹子根,并不回答他的话。
温良心里失望至极,还生出几分怒意来,他刚想要问一问,就看到她轻轻颤抖的双肩。
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