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太太也不要人搀扶,下了马车飞快地就到了跟前,「言姐儿丢了?外头传得那些话可是真的?」
宋大太太几乎追不上自家婆母的脚步,紧跟着进来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这会儿客人上门,哪里还能这样站在风口里说话,大家连忙将宋家人让进屋,老太太从一开始都表现得还算镇定,这会儿看到宋老太太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慢慢将眼下的事儿说了。
宋老太太道:「这事儿倒是难办了起来,若是大张旗鼓地去找,只怕正好落了那传谣言之人的下怀,那言姐儿也算是毁了,可眼下不去找,如何放心得下?」
说着又问,「唐大人那边可有人去了?官府出面,只悄悄地,别说是找人便不妨碍。」
乔谓升连忙行礼道:「已经找过了,唐大人也将能动用的人都派了下去,小侄儿正要出门去找。」
「你竟还是别去,」宋老太太摆了摆手,你带着家丁一出去,不是明摆着就是真的人丢了么?日后叫言姐儿还怎么活?」
「那依您看?」
宋老太太目光定定地看向乔谓升,「你既自称一句侄儿,那我便托大问你一句,如今你是要人还是要名?」
「太夫人何出此言?」
不单乔谓升,宋老太太问出这句话之后,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宋老太太却只看着他一人,「若是要人,我便给你一个主意,若是要名,我便给你另一个主意。」
乔谓升一时没明白,宋老太太也不卖关子,「你若是要名儿,这会儿便透露个消息出去,只说你们家大姑娘今日出门,竟坠马死了,立刻将丧事办起来,置口棺材,灵堂扯起来,以后便没有了这乔家大姑娘,你们家也就没有什么姑娘名声受损这一说法了。」
乔谓升还没有开口,徐氏便连忙道:「太夫人这话如何使得?我们言儿还生死未知呢!」
老太太眉头紧皱,看了自己好姐妹一眼,终究没有说话,转而看向自己儿子。
乔谓升对着宋家老太太行了一礼,「太夫人不用拿话激侄儿,侄儿虽然不才,也知道礼义廉耻,但是更知道骨肉亲情,别说眼下并不知道言姐儿发生了什么事儿,便是当真出了事儿,我们乔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姑娘家不成?
太夫人若是觉得侄儿优柔寡断,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侄儿难免要叫长辈失望了。」
宋家是世家大族,以规矩礼仪立世,若是发生这样的家丑,以他们家的门第,必然要先维护家族脸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在情理之中,只是对于乔谓升来说,未免太过冷酷无情,实在难以认同。
谁知宋家老太太听到他这话,眼底反倒露出几分赞赏来,「我既说出那番话来,便不是故意要拿话激你,乃是认真在问询你的意思,既然你已经打算清楚,我也便告诉你另一个法子。
眼下这样的情形,大张旗鼓地去找,便是在洛人口舌,实则你们这样找,其实也找不出个什么来,人既然有心要藏,最防的就是咱们这些人家的人。
你如今只管悄悄儿地打发你们家两三个管事兜几包银子出去,单找那些在城里闲逛的泼皮,也不要告诉他们你们是谁,不必说是为了找谁,只把样貌特征,在哪儿丢的,大概什么时辰说清楚,不出一个时辰,必然会有消息。」
乔谓升眼睛一亮,对着宋家老太太一拱手,「太夫人的恩德,侄儿再不敢忘,此时不及多谢,待将言姐儿找回来,再带她一同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