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懵了,明明徐氏一个字一个字都听得懂,可这句话却叫她不明白。
徐氏见她这样子,便柔声宽慰道:「娘也知道你这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毕竟是婚姻大事,这样仓促,也难怪你这样的反应。」
她伸手将女儿落下的散发拂至脑后,「下午我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同你一样的反应,你父亲和我都是仔细考虑过了,才同意的这件事儿,细细想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儿。」
乔玉言仍旧目光发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徐氏希望的高兴来。
「你昨日下午不见了之后,京中到处都是关于你的谣言,虽不知是什么人煽动的,可你的名声到底是坏了,今日偏偏又叫那许多人撞见,你却是从城外而来,你一个姑娘家……」
徐氏说到这里便打住了,又道:「你与停渊是自小相识的,情分不必别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我虽与他相处不多,但知道你外祖父母谨慎,这孩子人品必然没有问题。
再说他本人,相貌自不必说,通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可喜的是,这一举竟拿了个解元,明年春闱必是要高中的,昨日榜一出来,多少人家在打听!」
可惜无论她怎么说,乔玉言只是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
徐氏只好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事儿了,等你缓过来又再说吧!你饿不饿?我去叫人拿吃的来,药也该换了。」
这话乔玉言也没答,徐氏只好叹了口气,自己先出去,留她一个人静一静。
走到门口再转头,只见乔玉言仍旧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出神。
乔谓升就在院子里,见着妻子出来,急忙走了过来,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怎么样?」
徐氏轻轻摇了摇头,「人都傻了。」
乔谓升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一夕之间定了门亲事,凭谁也难接受。」徐氏在石凳上坐下,继而又生起气来,「可能查得出是谁下的手?」
「如今在外头既然说是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又是一直在一起,这些事就只能暗地里查了。」
乔谓升握住妻子的手,「你放心,言儿也是我的闺女,我自然会为她讨这个公道,绝不会放过那些人。」
夫妻二人一时无话,只有草丛中低低的虫鸣声在这个院子里回荡。
得了主人的吩咐,清溪台的丫鬟婆子们也都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走动,就怕打扰了自家姑娘。
「虽说劝言儿的话是好听,但是想到温家那个样子,我心里却又不满意。」
今夜仍旧没有月亮,几颗星子也在灯光的映照下几乎看不出来。
徐氏便跟乔谓升抱怨,「那个老太太便是个难缠的,当家的大太太又是个满肚子算计的,底下还有一溜儿公子姑娘,家大人多,实在……」
「你之前不是就动过念头将言姐儿嫁过去?怎么现在又百般挑剔起来了?」
乔谓升的话叫徐氏来了气,「那怎么能一样?当时看得是温家四郎,他是长房嫡出的儿子,上上下下谁不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这停渊……他本就不受温家的待见,如今又压过长房的风头,考了个头名,只怕长房心里还不知如何恨他呢!」
又说起温停渊来,「他母亲早就过世了,从前就孤家寡人一个,如今才回来,能有什么根基?温家人又能给他什么?言儿嫁过去,就是一个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