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公主听到这样的答案,简直目瞪口呆,她有些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父皇待母妃是对别的女人不同的,所以哪怕有中宫皇后在,她心里也一直觉得,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眼下这块遮羞布被扯开,真相简直叫人刺目。
原来没有什么宠爱,一切不过是这样原始的驱动力。
娴贵妃看着嘉禾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她嗤笑了一声,「是不是连你都觉得很可笑?你那表舅在宋家的宴会上,招惹的静和,朝廷里那一大票人就开始对他下手。
再有惠妃那个狐狸精在他耳边吹枕头风,那风光一时的随喜伯就立刻身首两处了,与他的性命一起消失的,是我对你父皇的吸引力。」
说着,娴贵妃幽幽地叹了口气,「早就跟他说过了,做事不要太过,行事不要招摇,看看他一落难多少人等着啃他的骨头呢!倒连累了我失了倚仗!」
说到后面娴贵妃咬牙切齿起来,却是恨上了已经凉得不能再凉的张伦。
嘉禾疑惑地问道:「既然是弄到了方子,难道不能再配药?」
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父皇对母妃并非是宠爱,而是药上了瘾。
娴贵妃看了女儿一眼,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张伦又不是个傻子,若是他把方子给了我,他哪里还有利用价值?所以,那些药都是他按时按量地配好了给我送过来的,至于那张方子,我见都没见过。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维护他这么多年,让他这样为非作歹,还葬送了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呢?」
嘉禾说不出话来了,她颓然地滑倒在地。
完了。
她听到心里的自己说。
如今娴贵妃已然失了宠爱,而自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如今都已经没有了指望了,其实最开始她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纵然今日丢了这样大的脸。
可她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谁能耐她何?谁敢胡言乱语她的私事!
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觉。
没有了宠爱的公主,在这深宫里头,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未必比得上,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
嘉禾终于开始恐惧起来,她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母妃!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父皇若是知道了……他……他会怎么惩罚我?我……我该怎么办?
母妃,你替我想想办法呀!我给皇室丢了这么大的脸,父皇他……他不会……不会……」
想到自己纯在可能被鸩杀,嘉禾说不下去了,她浑身都因为害怕而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通报声,子到。」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希望,立刻携手往外跑去,如同溺水之人眼见着一根飘过来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