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将那个小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对和田白玉璧,「这是当年你外祖父送给我的及笄礼,当时他便告诉我,为人当如这玉璧,时刻守好本心,莫使玉璧染尘。
又说,人生一世,也是一场修行,修来修去,最终修的是本心,本心纯净无垢,在百年之时,才能心无挂碍。」
她把其中一枚玉璧放在乔玉言的手里,「这一枚,我便送给你,你外祖父的那一番话,我也一并交给你,希望你也能如你外祖父期盼的那样,修无垢之心。」
乔玉言郑重地接过,好半天才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徐氏便笑着将剩下的一枚连同盒子一块儿递给柳嬷嬷,「这个拿去梧桐苑给她吧!就告诉她,这是我给的嫁妆。」
柳嬷嬷显然有些吃惊,但是那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然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看到女儿脸上的惊讶,徐氏轻轻叹了口气,「她选择这条路,其实跟走近死胡同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她能遵从我给她玉璧的这番心,或许还能修出个结果。
若是不能,那也就是她的命了,她并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也该知道这条路的后果是什么。」
乔玉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你给她的嫁妆……」
「对,我给她的嫁妆就只有这么多,」徐氏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这么多年,我给她的足够多了,那些我都不会阻止她带去温家。
谁家姨娘进门,能有这么多的嫁妆的?且温良的正室是嘉禾公主,难不成,我们家还要替她跟公主打擂台不成?」
良久,徐氏又喃喃了一句,「更何况,她也确实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我对她都算是仁至义尽,从此以后,权当这些年,都是个梦吧!」
她看着乔玉言的脸,脸上浮起歉意,「这两天我在想你说的那些话,想想我都觉得后怕,若不是你福大命大,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养大的且当成心头宝的那个人,兜兜转转,我至少也算是帮凶,我竟然……竟然差点儿要了我自己亲生女儿的命。」
乔玉言连忙道:「娘,你若是这样想,不就入了魔怔么?」
她倾过身,伸手抱住徐氏,「娘,如今那横在咱们之间的人已经被放下了,以后,咱们努力把从前的日子补回来好不好?我……
我在江州的时候,真的,很想……很想娘呢!我也想像表妹跑到舅母怀里撒娇那样跑到你的怀里撒娇,也想在你忙的时候,偷偷捣乱,更想牵着你衣角闹着要上街……
如今咱们好不容易在一块儿生活了,总要好好珍惜时光吧!」
徐氏听了这话,眼眶立刻就湿了,这些寻常人家最容易看到的情形,对于她的孩子来说,却是最难奢望到的。
徐氏哪里忍得住,当下便抱着乔玉言哭了出来。
母女俩哭了一场之后,乔玉言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亲娘之间的关系近了许多。
乔玉言便又如从前一样,日日过来这边,与徐氏待上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