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温琼与的话,他甚至没有叫其起身,而是直接冷冷地开口质问,「孤听闻孤之皇妹在布政使家受了委屈,如今父皇龙体不虞,母后哀思过度,娴母妃也缠绵病榻,孤料理国事繁忙,内心却忧虑甚重,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乔玉言眼皮微微一跳,这个七皇子当真好大的口气,他不过一个皇子之身,甚至还未被封为王,竟然自称「孤」,那是太子才能用的字眼儿!
温琼与不会没有发现这一点,但他只当没有听出来,只连忙否认,「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听来这等无稽之谈,实乃……」
「温大人不用急着否认,孤既然听到这样的风声,自然有孤自己的消息来源,」他目光冷冷地扫过一圈的人,然后冷笑了一声,「实际上,孤听说的可不只是委屈这一点,听说有人想要谋害孤的皇妹,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说着,直接转向一众女眷,最后目光锁在乔玉言的身上,「六太太……」
他说着话,似乎是上下将乔玉言打量了一遍,「你这满身血污,从何而来啊?」
然后又转向温老太太,「听说温家讲孝道,每月阖家团聚,看样子,今日正是你们一家人吃团圆饭的意思了?那么,怎么不见孤的皇妹嘉禾公主?」
温老太太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落,只能勉力回答,「公主……公主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一直在自己院中休养,因此没有……」
「是吗?」不等温老太太说完,七皇子嘴角含了一抹嘲讽,「那么,皇妹她现在在何处啊?孤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了,正好有些话要跟她说说。」
温老太太面如死灰,就是温琼与也皱紧了眉头,好一会儿才勉强找了个托词,「公主……今日上午便打发人说,身体实在撑不住,叫其他人无事莫要打扰。」
「没想到温大人竟然还会管儿子房里的事情,果真是一位好父亲。」
这话讽刺的意味太过露骨,温琼与一张连登时被刺得通红。
那边有一个丫鬟实在撑不住,当下就腿一软就扑倒在地。
七皇子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陡然间抬高了声音,「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立刻将皇妹带到我面前,不然,私藏皇家公主的罪名你们温府且看看担不担得起!」
整个竹林除了风拂动竹叶以及人因为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再无半点声息。
温家上下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盯着地面,等着那个站在最上面的人的裁决。
温老太太终于开口,却是让旁边的温大太太去找人,「叫两个人好生劝说公主,让公主……」
话还没有说完,温琼与已经跪了下去,「臣等有罪,公主今晚不知何故,从自己屋子里乔装潜出,入此竹林。」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也不知遇到什么歹人,竟……殒命于此,臣等也是刚刚才发现,正在调查公主的……死因,没想到殿下忽临,一时惶恐,才没有实言以奏。」
温大太太只觉得自己一口气都快上不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公主是许配给他儿子的,现在公主出了事儿,他那唯一的儿子,前程尽毁!
她这会儿听到丈夫将实情说出,几乎是立刻她便指着乔玉言道:「殿下明鉴,公主是被这乔家女杀的,凶器就是她的簪子,她身上沾染的也是公主的血。
我们家一直待公主犹如亲生,从未有过半句不是,这一次公主不舒服,臣服还特意多调派了好些人去伺候,是她……」
温大太太手指发颤地指着乔玉言,「是她与公主有私怨,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将公主引诱出来,到此地谋害,若非是府里的野猫惊扰,大家都不会发现,她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