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他眼底下的鸦青,她又觉得心疼,这个时候,跟他计较这个做什么?
眼下京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看上去非常简单迅速,实际上这后面桩桩件件的谋划,每一个地方的势力平衡,各方的联络,以及所有的保密工作,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隐忍了将近二十年,这些年里,他又压抑了多少个日夜。
如今终于可以好好放松地休息了。
乔玉言轻轻地叹了口气,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用气声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原本不过是她自己的自言自语,谁知道一旁的人却轻轻地「嗯」了一声。
乔玉言吓了一跳,立时便要退开,「你……」
温停渊却低低地睡了,且忽然一个用力,反倒将她拉得更近了些。
乔玉言反抗无果,正为难着,就听到他呓语般的声音,「晚安,言儿。」
她的一颗心,立时便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应答,「晚安。」
原本以为脑子里装了事儿,加上他睡在旁边,自己会很难入睡,谁知道还没一会儿,头一歪就直接进了梦乡。
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满室日光,今天竟然是个大晴天。
旁边没有人,温停渊已经起来了。
替她掀开帘子的竟是拾叶。
看到她乔玉言便有一万句话想问,结果还没有问出来,温停渊便进来了。
拾叶抿嘴一笑,将东西都放下自己出去了。
乔玉言还穿着中衣,起床正起了一半,没来由就脸红了,「你……你怎么就进来了?」
温停渊有些讶异,看了看屋子里,「怎么了?」
这个反问倒是让她哑然。
成亲到现在,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时候又不少,穿着中衣见面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这倒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乔玉言红着脸喃喃道:「没什么。」
「随便穿一件就行,反正不出门。」
温停渊在一旁的梳妆台上看那些首饰,天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弄了这么个梳妆台来,明明这里只有这一间房,而且这不是他的屋子么?
他说话间,乔玉言便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就被他直接拉到了凳子上坐下,「你瞧这个怎么样?」
他手里拿着一支月出山高的点翠簪子,在乔玉言的头上比划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你还是不大适合点翠,没得衬得老气了。」
乔玉言不由好笑,将他手里的东西拿下来,「你就别添乱了,你又不会梳头,还是我自己来吧!」
温停渊却捡了另一支带珍珠流苏的偏凤钗,「这支就很好。」
乔玉言由得他,自己随意在捡了根发带将头发绑了,便往旁边的净室里去。
温停渊手里拿着钗子,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将偏凤放回了首饰盒,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净室去,就倚在门边上看她洗脸。
明明这也没有什么,可乔玉言就UI被她这样整得哪哪儿都不自在,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要洗脸?」
温停渊摇头,一脸坦荡,「没有啊!」
「那你……是在?」
拾叶正巧拿了吃的进来,闻言便「噗嗤」一笑,「老爷和太太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