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停渊的眉头也不由皱得紧了,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当年婶娘跟着三叔,吃了许多苦,还受过几次伤,她在子嗣上,会有些困难。」
乔玉言猛然一惊,想起自己下午与崔敏说起关于孩子和家人的事情来。
眼下七皇子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落定,但这几日京城井然有序,据说城外三大营也尽归在当今手上,从西北一路过来,这期间的自不必说,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谋划了太久。
因而,当今坐稳这个位子,只是迟早的事情,那崔敏必要坐上皇后之位。
可一个生不出皇子的皇后……
乔玉言说不出话来。
崔敏下午与乔玉言的对话,是希望日后身份转换,温停渊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那么她自己呢?
见乔玉言发怔,温停渊直接拉过她的手往外走,「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到底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咱们也不好过问。」
回头一想也是,说到底也是人家的事情,她如今被他们认为是亲戚,也是因为温停渊的缘故。
这么想着,乔玉言猛然惊觉她竟一直被温停渊牵着。
廊下园子里还有许多人在忙碌,见着他们来,便立在一旁,她都能感觉到这些人落在他们交握的两只手上的目光。
心下的不自在盖不过去,乔玉言便干脆扯上别的话题,他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院子是你的还是圣上的?」
「原是父亲的,后来辗转流落,现在又到我手里了。」
他说的这个父亲自然不是指温老太爷,而是先太子,乔玉言不由又想到上午过来时,见到当今他说的第一句话。
「从前皇祖母常常带着这些人一道偷偷出宫来这里泡汤,那时我还小,没什么记忆了,不过对三叔而言,这里的意义非凡。」
他细细地说起从前的事儿,声音如清泉自石上流过,缓慢温和,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怨恨,也听不出伤怀,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过往的事儿。
到了下午的花厅里,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了,崔敏连忙招呼温停渊和乔玉言,「快过来喝汤。」
正是下午做得小点心,有蒸的也有煮的。
对于吃过了许多大江南北各地点心的人来说,这果子倒也没甚稀奇,只不过这大冬天里,喝上这样一碗浓香的红豆果子汤,倒有几分惬意。
乔玉言和温停渊都只吃了几个,倒是当今连吃了两碗,似乎真的很好睡个狠觉才能彻底清醒,但他本就是空腹喝酒,几乎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因而又给他盛了小半碗,拿清淡的汤给他泡了,务必叫他吃下去,可不能白白把胃给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