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犹豫了许久,才轻声问:「你……不能劝劝他吗?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他既然承担了这个天下的重任,那这个天下的好赖便都系在了他一人身上。
若是在这个事情上,让天下人对他侧目,于以后的天下治理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先帝已经死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要报的仇,也报完了,就是元后和殿下他们在地底下,应该也希望他能成为一代中兴之主,而不是受困于自己过去的人。」
温停渊闻言便笑着摸了摸乔玉言的额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现在是不想让我过问,且等等吧!应该不用太久,他自己会来问我。」
「只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造成什么大损失,崔大人的中风已经是个预兆了。」
温停渊连忙打住她的话头,「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有男人们去,你只管在家里安生呆着,若实在不放心,便往娘家走走,去陪陪岳母,给她宽宽心才是。」
这一次圣上在朝会上拂袖而去,才没有问出接下来的话,不然乔谓升怕是要被逼发言。
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注定要受夹板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圣上头一次可以拂袖而走,却不可能一直这么做。
郑家那一帮人一日紧似一日,态度丝毫不让,仍旧咬死了「厉」字,而其他人也据理力争,几乎要在朝堂上打起来。
这一次圣上倒是没有生气,他只是冷眼地看着已经乱成了菜场似的早朝朝会,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吵完。
这一吵就从早上一直吵到了中午,吵到最后几方人都没有了力气,口干舌燥焦躁不已。
这个时候圣上才懒洋洋地开口说了一句,「若是大家觉得以这种辩论的方式能得到结果,那大家继续,今日不行,还有明日,明日没出来,还有后日。」
不说乔谓升,就是温琼与都有些焦头烂额,似乎已经在考虑告病休假的可能了。
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万劫不复,不光是自身前程的问题,还可能会祸及家人,若是史官在史书上留下一句佞臣的评语,那才叫有苦难言。
这也是现在朝堂上那些咬着说要给美谥的朝臣们的想法。
乔玉言对这种事情没有主意,这实际上就是朝堂之间的博弈,她不得不求助于温停渊,「你觉得如果你是我父亲,你会如何建言?」
温琼与还好,打打马虎眼,扯扯太极,还能混过一段时间。
可乔谓升毕竟是礼部如今的主事人,这个问题,必须要从他那儿过。
温停渊毕竟是当今的亲侄儿,也是这么多年与这位皇帝关系最亲近的人之一,或许他会知道此时圣上的心思。
可温停渊也只能无奈摇头,「这事儿是怕是他心里的结,没到时候,怕是很难解开。」
说完之后又认真地对乔玉言道:「你大概要做好一个心里准备,关于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