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了半下午,那头长兴侯府忽然打发人过来,说是府里来了客,临时上门的,侯夫人便匆匆忙忙带着宋雨薇走了。
这一走倒像是提醒了其他人,纷纷起身告辞。
乔玉言与徐氏说好了,中秋后一道去大相国寺进香,在庄子上住两天,才送了乔家一家子出门。
眼下只剩了温家人,众人仍旧聚在老太太的寿安堂里。
乔玉言敏锐地发现,这会儿家里的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与前一两天已经大有改变。
崔敏跟前的宫女这么走一趟,就有这样的效果,还真是一点儿不用掩饰。
就是温大太太都忍不住探寻,「这么看来,六弟在御前应当挺受圣上看重吧!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不能这样重视你们小夫妻两个。」
她这话其实也代其他人问出来心里的疑问。
虽然前面温停渊被圣上点去做御前侍笔,可到底说法也不过是说他字写得好,被圣上看上了。
这御前侍笔,虽然离天子近,可说到底也只是个伺候笔墨的,并没有参议政事的权利。
前两天才传出来说他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被圣上斥责了,听上去倒像是在做个太监的活儿。
因而在最开始几天的重视之后,温家内宅的这些女人们,便又开始怀疑起温停渊的前途是不是真的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好。
谁知道就在这个当口,皇后娘娘竟然派了人来。
虽然说是悄悄地来的,可这也说明,温停渊这号人在皇后那里都挂了名了,这可就不简单了。
至少说明,温停渊在圣上的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不然怎么可能会将他的名字传到后宫去?
温大太太就算是心里再不喜欢乔玉言,再恨不能乔玉言跌落。
可若温停渊真有那样的能量,这态度就另说了,说不定温停渊的一句话,就直接改变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呢?
乔玉言在这么多人盯着的时候,却只是笑着摇头,「这我如何知道?相公说他如今在御前走动,许多事情不便与我说,若是不小心泄露了圣上的心迹,倒是容易给家里招祸。」
温老太太听到这话当先回过神,连连点头道:「老六说得对,他如今身份特殊,朝中的事情咱们内宅妇人别去和他打听。
我听说之前朝里那些大臣们都喜欢拦着他问圣上的态度,这才惹得圣上不快,认为老六与朝中那些大臣们往来。
这就是结党营私了!如今你们大老爷在朝中当着差,底下还有孩子们,咱们越发该谨慎小心点儿。」
温老太太这么说了,温大太太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办法。
却在暗中对温老太太十分不满,这个乔氏分明是一两句话给岔过去了,偏这个老太婆还真当个圣旨似的,给她撑腰。
乔玉言见状,便借口身上的礼服太重,要回去换衣裳,这才避了出来。
一回到陶然轩,拾叶就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乔玉言喜出望外,飞快地进屋换了衣服,又换了个简单的头饰,便带着拾叶出了门。
果然后门已经有马车在候着,推开车门,温停渊已经坐在里头了。
「你怎么知道我几时脱身?若我一直不来,你便一直在这里等着?」
温停渊把手里的书收起来,笑着道:「想来你也舍不得我等太久。」
他换了一件玉色的道袍,头上一支竹笄,含着浅浅的笑,朝她伸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