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江南那一带如今都乱成了这样,这个温琼让与七皇子之间的关系到底到了那一步,还真不好说。
这些事情,魏氏难道心里不知道?
温家尽力保全他们,这样已经是能筹谋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她竟还不知足?
魏氏似乎是看出了乔玉言心里所想,「六弟妹或许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我们二房是咱们家里人最多的一房,大有大的难处。
且说实话,大嫂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之前为着克儿出生得早,成了府里的长孙,她就与我闹别扭,偏偏我又在她前头剩下了昭儿,又占了头一个嫡孙的名分。
就这点儿事,她都不知道给我找了多少麻烦了,偏那会儿我娘家又出事,在这个府里几乎被她排挤得没有地儿可以站。
那段时间可真是苦啊!但是苦也没有办法,上边儿还有老人在呢!我们也不可能分家另过,这才和我们老爷合计,干脆谋了个外任,安安生生一家人到外头去过日子,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如今回了府里,事事处处都要仰赖长房的鼻息,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想想还要再同自己刚嫁进来那些年一样的过日子,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慌。」
乔玉言想了想才安慰道:「二嫂也太过忧虑了,大嫂虽然性子有些直,可到底是一家人,且如今她也是有孙子的人,如何还能和从前年轻时一般的心态?
更何况,大嫂如今身子也不大好,府里已经不是她在理事了,这一点侄儿媳妇应当也有与二嫂说明的,你心里的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何苦这般杞人忧天?」
魏氏闻言便垂了眸,好一会儿才道:「六弟妹是不知道大嫂这个人,最是记仇的,如今家里的中馈虽然是昭儿媳妇和三郎媳妇一起管。
可大嫂已经有了自己的嫡媳,这中馈之权迟早有一日要交出去,难道还有儿媳妇能不听婆母的?」
她说着又有些紧张起来,忽然一把抓住乔玉言的手,期期艾艾道:「我知道如今六弟在圣上跟前很有体面,六弟妹的父亲又入了阁,旁人没有办法的事儿,你一定有法子的。
我也不要求太多,只求六弟能想个法子,让昭儿谋个外任,品级低一些都没有关系,我是实在住不惯这京城的深宅大院儿,到时候我可以借着带孙子的由头,跟着儿子往任上去。」
乔玉言却没有想到她是打了这个主意,听她这么说,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儿。
二房里的事情,最要紧的是温琼让,至于底下的两个,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要说将他从京官换成个职务更低的地方官,应当不难。
可乔玉言还是轻轻地将手从魏氏的手里抽了出来,「二嫂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终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爷儿们在朝堂上的事儿,我怕是查不了话。
若是二嫂真想这么做,不然叫二老爷跟大老爷商量商量,他们是在外头做大事的人,必然比我们这些深宅大院儿里的人看得清楚。」
心里怕成这样,不能直接去找温琼与商量?找她一个二门里头的人做什么?
里头没有鬼才怪。
魏氏见她再一次起身要告辞,连忙道:「六弟妹也不要着急拒绝我,我这个人不是那等不懂规矩的,只要六弟妹能帮一把,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