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把大扫除产生的垃圾处理好，走进屋，见陈思念在找他，于是解释道：“我出去扔了个垃圾。” “噢！快吃饭吧，本来今天该是大鱼大肉，现在只能委屈你吃个面条。” 陈思念也没吃晚饭，她可没有程律那么能忍，一见程律坐下来，就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一碗加了煎蛋的素面条，上边还有奇形怪状的笑脸，程律难免弯了唇，“这是在笑，还是在哭？” 陈思念瞅了眼，葱花歪了，“原本是在笑，但现在哭了，快吃吧，再不吃面该坨了，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做的长寿面，别浪费。” “特地做的？我尝尝。”桌子很小，夫妻俩是席地而坐，程律这双大长腿盘起来，有点无处安放。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味道怎么说呢？挺特殊的，面很筋道，总而言之就是好吃。 “怎么样，还不赖吧？”陈思念弯着眼睛等待夸奖。 程律挑眉，“勉勉强强。” 很家常的面条，被陈思念把色香味形发挥到了极致，寓意也很好。 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夫妻俩坐得面对面，具是认真吃着眼前的面条。 “这个又是什么？”程律用筷子戳了戳一旁的发糕。 “生日蛋糕。” 陈思念觉得这样说不大妥当：“本来打算给你做蛋糕的，但想了想，那么晚还要打发奶油，太累胳膊，就退而求次蒸了个发糕，你瞧，我还买了蜡烛让你许愿呢。” 陈思念从兜里掏出两根白蜡烛，放在桌上。 程律默默睨了睨这个“生日蛋糕”，扯扯唇：“整挺好的。” 就是蜡烛有点诡异，让他觉得，是烧给死人的那种。 吃完面条，陈思念掏出火柴，把蜡烛点了，然后拉灭钨丝灯泡。 烛光里，陈思念瞅了眼程律，深呼吸，开始唱起了生日歌。 一曲唱罢，陈思念说道：“来，许个愿吹蜡烛吧。” 程律有模有样的闭着眼睛，唇线向上微抿，“好了。” “那吹蜡烛吧。” 程律轻轻一吹，室内陷入了黑暗。 陈思念捏了把汗，给程律过生日，可比维护人脉还累。 又要下厨，又要唱歌，她中了什么邪呀，大可不做这种事的。 “我去开灯。”陈思念站起来，却被一双大手拉住。 “先这样静静待会儿吧。” 陈思念觉得怪不正常的，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尤其员工宿舍的空间还很拥挤，两眼一抹黑，呆着做什么？ 就在陈思念犹豫不定的时候，程律主动开口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谢谢，今年的生日，我很开心。”他的声线，温柔而低沉。 陈思念笑了：“其实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程律，谢谢你没有让我委屈，而是选择大义灭亲捍卫我的权益，把冯帅送进了公安局。” “我知道，今天你大可连我妈一块追责，但你又一次给了我面子。”黑暗中的程律很大胆，他伸手抱住了陈思念，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陈思念身体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推了推面前的男人，说道：“我去开灯吧，发糕趁热才好吃。” 啪嗒！钨丝灯泡被拉开，低瓦数的昏黄灯光，在此时也有点刺目。 陈思念定睛。 程律已经恢复方才的坐姿，严肃又正经，没有半点刚刚的脆弱，整个人的面部表情冷硬得很。 “喏，尝一尝吧。”陈思念用小刀把发糕切成块。 里面颜色淡黄，一切开，浓浓的奶香味儿飘在空气里，捏了捏，程律觉得这块发糕，和陈思念的手一样有弹性，酥软又可口。 陈思念本来不打算吃的，可今天心情好，加上发糕做得很香甜，她忍不住吃了两块。 正吃第二块的时候，忽然，陈思念“嗝”了一声，她赶紧捂着嘴，急急看向程律，生怕他听到。 程律也不是聋的，当然能听到这声饱嗝，他垂着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们两个人吃不完那么多发糕，我可以拿出去跟厂里的同事分一分吗？” 让他们也尝尝，陈思念为他做的生日发糕。 陈思念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忙挥挥手，“你去吧！” 程律把剩下的发糕端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是半个钟头后。 他显然是趁着这段时间洗了个冷水澡，浑身泛着淡淡的潮气，白衬衫里虬结的肌肉轮廓随着水汽彻底凸显出来。 见状，陈思念突然觉得穿着衣服的程律有些不正经？就像一块裹了白色糖霜的麦色甜面包，在眼前乱晃，仿佛在邀请人去品一品他的滋味。 陈思念嗓子眼儿发干，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程律，你在哪洗的澡？” “楼下公共澡堂，你想洗澡的话，这还有热水，你下去洗吧。”程律把角落的热水壶拿起来，一边拿一边道歉：“员工宿舍的条件一般，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让咱俩搬出去，得先委屈你几天了。” 陈思念心思压根不在他的话上，直勾勾看着男人伸手去拿热水壶。 他笔挺的腰慢慢弯下，西装裤包裹这笔直修长的双腿，还勾勒出挺翘的臀形轮廓…… “咳！咳！咳！”陈思念吞了吞唾沫，被呛到了，一张脸红得不像话，她竟然对程律，有，有那种想法？？ 天啊！！ “怎么了？”程律走过来，替陈思念顺了顺气。 陈思念推开他：“没事，不小心呛了一下，我去洗澡了。” 接过男人手里的热水壶，陈思念落荒而逃，到了公共冲凉房，冷水一浇，才慢慢冷静下来。 在公共冲凉房磨蹭了半个多小时，陈思念洗好澡回去的时候，程律正捧着一本书阅读。 见她回来，程律把书放下，“洗好了？” “嗯。” “要我帮你擦头发吗？”程律体贴地问了句。 陈思念快速回答，“不用，我昨天才洗的头，今天没洗……” “那睡吧。” 陈思念看了眼这张狭小得不成样子的床，程律已经躺在上面了，身侧空出了好大一部分，很明显，她今晚要跟程律同一张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