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得到消息后，紧快往医院跑。 到的时候李林早腾云过去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那条被敲击的左腿弯曲，发出了不自然的轻微抖动。 方芳满脸心疼地看着儿子，随后陷入无边的怒火中，扑上去揪着医生的领子骂道： “你们为什么不给我儿子动手术？他可是未来的大学生，要是瘸了，你们几条贱命赔得起么！” 话说得非常难听，几个医生脸都绿了，但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和对家属的理解。 他们深呼吸把委屈吞到肚子中，冷静回答方芳的问题：“医院有规定，患者没有生命危险，一切都要等手术费用齐了再进行，这位同志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年头在医院赖账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前些年，不少人都在动完手术后，不愿支付高额的手术费，所以他们现在学聪明了，只要没波及生命，他们都要等家属来了再做决定。 而且，家属还没有签手术确认书，他们更不能贸然行动。 方芳一听这些人掉钱眼儿里了，气得眼泪直飙，把带来的钱扔到医生脸上。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有意思吗？不就是要钱？给！拿去！死东西，快救我儿子！要是他瘸了，我一定跟你们没完。” “请到前面缴费！”医生脸都黑了。 方芳急得不行，但是李林都痛晕过去了，她再怎么不满意这些人的态度，也只好去缴费，更是不敢再吵，怕医生一个不高兴，手术的时候在李林身体里丢一把手术刀。 缴费完毕，李林被推进了手术室，中途醒过来哼哼唧唧的叫娘，满心满眼念叨着露西肚子里的孩子，完全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露西，此刻正窝在葛大河的怀里，闹着葛大河要钱买房。 方芳见手术室亮起了灯，紧跟着又找了其他撒气桶，也就是守在医院等待了解情况的警察。 她气得满眼通红，指着公安的鼻子骂：“到底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你们快去查！查不出来我就扒了你们的警服！” 疯狗乱咬起来，逮谁咬谁，公安们也不敢直面其锋芒，只得柔声道：“同志，这件事还得等李林同志彻底苏醒再做调查，我们在附近完全找不到任何作案证据，所以……” “所以我们家就得吃哑巴亏了是吗！！”方芳头皮发麻，到底是哪个生儿没屁衍的杂种干的！ 警察很不喜欢方芳的说话态度，想回答是的，但考虑到当事人家属的心里问题，还是很模式化的请她冷静，警方会调查清楚给李林一个交代。 方芳急得团团转，忽然，她跟有了宣泄口一样：“我知道是谁干的了！肯定是陈思念那个肥婆，得不到我儿子就想毁掉！” 一个女警忍不住为陈思念说话：“你儿子也不是什么香饽饽，还没到能让人犯法的程度吧？再说了，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没证据可不能随便乱说是谁干的事儿。” “陈思念给你塞了多少钱，你这样帮她说话，嗬忒！走狗！”方芳冲女警吐了口口水，旋即撸撸袖子，直接往思念饭店冲：“我今天非得把那小蹄子的腿打折不可！” 这边，陈思念正带着葛小艾做卤肉，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这半扇猪处理好。 其中光是刮猪毛都耗了她半个多小时，剥猪板油又花了十分钟，才正式开始制作卤肉，要逐一在肉块上扎洞，这样卤的时候才好入味儿。 葛小艾手脚麻利拿着肉块开始戳洞，学得还是蛮快的，抬起一张沾了不少油花的小脏脸求夸奖：“师傅，我这样做对吗？” “对，做得很好，等卤肉制成，明天带你去市中心摆地摊！” 顺便看看那边的店铺，思念饭店得往中心靠拢，一直在厂区或郊外，永远也只能是个小饭店。 陈思念想着，把扎好洞的肉块放在盆里，切了几个柠檬捏汁儿腌一下，别的东西都不用放。 这种网红配方，做出来的卤肉带着些许酸甜滋味儿，吃着一点不腻，饭店这边的反响很好，就是不知道，外头的人喜不喜欢吃。 葛小艾也赶紧跟着一起挤柠檬：“师傅，我力气太小了，挤不出水……” 陈思念微微一笑：“没事，多吃饭，长大就有力气了。刚刚教你的就是基本步骤，至于卤水怎么熬，我们下堂课再继续。” 陈思念半点不藏私，把自己记得住的网红卤肉配方，全部步骤手把手教给葛小艾。 “走吧，我们进去卤肉！”陈思念用手揉搓盆里的肉块，让柠檬汁沾满每一份肉，大概腌了半小时，她把肉拿进去，放到卤水里继续煮。 陈思念把肉下锅，正准备去看看程律怎么还不回来，走出厨房就便看到方芳扑向自己。 “小畜生，你敢把我儿子的腿打断？我今儿个让你赔腿！” 面容狰狞的方芳突然出现，吓得陈思念冷不丁心惊了一下。 赶紧后退几步，不悦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打你儿子了？” 李林的腿断了？哪路豪杰动的手？ 妙啊！ 惊诧之余陈思念觉得很痛快，她一直想做，又碍于遵纪守法没有做的事，总算有英雄帮她做了。 李林那种杂碎的腿，就应该被打断，省得天天跑到跟前儿恶心人。 陈思念抓住方芳不依不饶打过来的手，继续道：“姓方的，说话要将证据！我一整天都在店里做卤肉，不信的话，可以找你那个好儿媳问问！” 她做卤肉的过程，朱梅在不远处眼睛都没眨一下，对于李林被打断腿这事儿，陈思念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谁也别想往她头上瞎攀扯。 方芳才不去找朱梅呢，孙美华在那边，找了也要不到钱，还不如来缠着陈思念。 “你在店里忙事儿，也不代表你没找人去打我儿子的腿，况且你喜欢我儿子，又得不到他，想毁掉他实在太正常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陈思念听完方芳的话，噗嗤一声直接笑出声了： “你儿子是人民币吗？人人都喜欢，回去撒泡尿照照你们一家子的德性吧，就一句话，李林断腿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到了警察局我也问心无愧！我这儿快到饭点了，还得开门做生意，你赶紧走吧，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打晕了再扔出去！”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方芳，见陈思念不把自己这个长者放在眼里。 瞬间跟见了仇人一样，满脸恶毒的盯着陈思念：“我不管，我儿子断腿的事情，一定和你逃不了干系，要是你不肯赔医药费，我也要打断你一条腿！” “说白了，还是为了钱来的啊？我总算知道李林为什么脑子缺个坑了，有其母必有其子呀！”陈思念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方芳的攻击。 “你还敢躲？我让你躲！”方芳捞起旁边的椅子，要拍陈思念的脑袋。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椅子没落到陈思念脑袋上，方芳的后脑勺倒是先被人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