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寒川的视线落在收银台上。 前段时间为了方便接听各种单位的外卖电话，陈思念特地去通讯局跑了一趟。 家里、店里，各安装了一台座机，方便各方联络。 陈思念抬眸看着周寒川：“现在都晚上九点了。” “生意人不分昼夜。”周寒川还真是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陈思念看着周寒川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真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 程律制的药，效果很好，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既然有人找到她面前，作为程律的贤内助自然要推一把。 更何况程律最近在头疼研究所的发展问题，周寒川也许是个突破点。 “等着！”陈思念选择妥协，在收银台的抽屉里抽了一张纸，对着上面的号码拨过去。 这是刘民生让吕依依转交的，说这是程律和他落榻旅社的前台号码。 电话响了半分钟，总算有人接了。 那头传来带着困意的声音：“喂？和平饭店。” “你好，请让你们的客人程律接电话，我是他老婆。”自称的时候，陈思念有些脸红。 “程律，程律……208号房，请稍等五分钟，五分钟后再打过来。”前台挂了电话。 陈思念一想到待会能听到程律的声音了，唇角不自觉微扬。 “快点。”周寒川不耐烦地催促。 陈思念瞪了回去：“你以为通讯很方便啊，前台说了，等五分钟！若想合作就拿出诚意来。” 现在是周寒川和席穆求她搭线跟程律做生意，不是她求着周寒川！ 周寒川从未见过这样张牙舞爪的女人，他见的，都是那种很温柔、风情万种的女子。 陈思念比周寒川更期待听到程律的声音，她几乎是看着墙上钟表，数着秒计算的。 五分钟一到，立马拨了和平饭店前台的电话。 “媳妇儿！是不是想我了？”程律嗓音里带着浓浓倦意。 陈思念有些后悔为了周寒川吵醒他了，“你今天干嘛了，听声音很累的样子。” “没什么，陪客户喝了点酒，刚回来躺下，家里一切都好吗？程老实没找你麻烦吧？” 程律比较顾家，上至陈思念，下至猫狗，都问全了。 陈思念无奈道：“都好着呢，我去学校上课了，今天刚参加完模拟考。” “有信心吗？”程律淡笑着问：“我这边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结束。” “这么久……” “久吗，那我尽量缩短一点，争取十天内回去？”程律宠溺道。 陈思念想了想，忍着笑正要回答，话筒却被一双泛着冰凉的手夺了过去。 “喂，程先生你好。” 女人，真是麻烦，等陈思念和程律续完旧，天都亮了，还谈什么生意？ 所以周寒川毫不犹豫把电话夺了过来，着实将陈思念气得够呛。 席穆赶紧拉着陈思念：“姐，川哥就那样……”他低声道：“我也觉得他不礼貌！” 可有啥办法呢？周寒川是铁龙帮的教父首脑，大家都得听他的。 陈思念牙齿咬得发出咯咯响，令人不寒而栗。 程律冷不丁听到男人的声音，几乎将电话捏碎。 “你是谁！” 周寒川冷声说：“我是周寒川，想向你购置一批上好的外伤药品，用作铁龙帮日常包扎使用，若你有兴趣，还可以合作将你制出的药品推往全国。” 遇强则强，程律光从声音便能判断周寒川不是善茬，他立刻冷静下来。 “把电话给我妻子。” 周寒川将电话递过来。 陈思念没好气地拿着，柔声对程律报平安：“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不用担心。” “真的？” “嗯！不信的话……等你回来可以检查，少一根头发丝算我撒谎。”陈思念说。 程律听到她如此郑重其事，才相信，周寒川的确没伤害陈思念，否则天南海北，碧落黄泉，他一定要让周寒川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他真想跟我合作？媳妇儿，你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你还记得席穆么，就是之前被你收拾过的那个，他想买药，结果带来一个周寒川。” 陈思念用手拦着话筒和嘴，悄声跟程律打小报告：“这人特别没礼貌，要是打算跟他合作，必须把价格往高了抬，狠狠宰他一笔！” 平常时候陈思念是看不起奸商的。 可周寒川屡次三番态度恶劣，就别怪她穿小鞋，吹枕头风。 程律被她颇具孩子气的话逗笑：“好，一定替你出气，把电话给周寒川吧。” “嗯。”陈思念转过头，脸上笑容没了，声音比周寒川还冷几分：“找你！” 周寒川果然是个不说废话的急性子，接起电话便问：“程先生考虑好了？” “周先生打算怎么合作？” 程律虽不是生意人，却也不会被周寒川牵着鼻子走，主动把问题丢给周寒川。 “程先生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铁龙帮不走白道，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每天耗费的止血药不是小数，若量少一些我们可以直接交易，若有大量药品，铁龙帮会全力将你制出来的药品推向全国，前者你开价，后者进行分红，你六我四，制药材料我出。” 周寒川轻轻敲打着收银台的桌面，声音沉稳：“我允的诺绝不会食言。” 他给程律那么大的利润，定然有其他想法。 程律能做得出堪称极品的止血药，难保他做不出其他种类的药物。 药物的利润，哪怕是指头缝里流出来的一点，都是巨额。 这样一想，利润给足了，才能把程律紧紧绑在铁龙帮这条船上，实现共赢。 程律细细揣摩着周寒川的话，知道他给出了最大利益，没有任何再商讨的余地。 不过，能落到他口袋里的钱愈多，条件恐怕也不宽松。 “周先生给我六分利，恐怕有别的条件吧？” “的确有。” 周寒川有点欣赏程律，这是个聪明人。 看到利益还不心动，程律已经赢得他大半尊重。 程律微醺着想，如果跟周寒川的合作达成，岂不是有钱养媳妇了？ “周先生有什么条件，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