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 陈思念是被许丽玲叫醒的，她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梳洗换上得体的衣裳。 陈思念下楼的时候，酒楼已经有人过来吃早饭了，后厨忙得热火朝天，陈思念去舀了碗粥。 端到收银台，边吃边和葛小艾瞎呱呱：“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妈送你来的？” 葛小艾俨然是个小收银员，对陈思念一点隐瞒也没有。 “我妈和爸闹离婚，我爸天天去学校闹，妈干脆给我办请假了，说等离了婚，再让我去上学，师傅，您不会嫌弃我住在酒楼吧？” 马莉要离婚了？许丽玲这家长里短小喇叭怎么没跟她说？ “别把离婚这事说得那么轻飘飘，你知道离婚代表什么吗？想哭就哭出来。”陈思念说。 葛小艾摇头，脸上一派安静。 “我才不哭！邻居大婶们都说，我爸在外面有人了，还生了个弟弟，现在为了那个阿姨不要我们母女了，师傅，你之前说过，君若无情我便休，妈妈也是听了您的话，才下定决心要离婚的，我以后也要这样，要是嫁的人不好，我就离婚，绝对不受委屈。” 否则对不起师傅的潺潺教诲！ 陈思念哑然，捏了捏葛小艾的脸蛋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你一个五六岁的丫头，张口闭口嫁人离婚的，哪像一个孩子？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享受童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掺和！” “师傅！” 葛小艾嗔怪一声。 “总之，以后不能把这些脏事儿放心里！” 陈思念放开她的脸颊，觉得葛大河实在不是个东西。 跟马莉闹离婚归闹离婚，还让孩子知道了，瞧瞧，原本胆小柔软的葛小艾，都不得不逼自己强硬起来了。 呼，大人打架，孩子遭殃啊，还好，葛小艾心性坚强，立得起来。 陈思念麻溜解决好早饭，把碗放洗碗槽里，紧接着一出门，就撞上了周寒川。 “早饭。”男人见到她，言简意赅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酒店客房的被褥和空气，都有股天然的阳光味儿，令他忙碌的身心都跟着得到了放松，这不，闻见楼下的米香后，他活生生被饿醒了。 周寒川见陈思念直勾勾盯着自己，冷声强调：“咖啡无糖、三明治，谢谢。” “呵！”陈思念讥笑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舀了碗熬得稀烂的白粥、捡了两碟小菜、还有一杯豆浆、一根剪成小份的油条还有两个小笼包，盛放在木托盘里塞给周寒川，把皮笑肉不笑这五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先生，小店不怎么卫生，只有白粥小菜、豆浆油条，至于你说的咖啡和三明治，没有！” 陈思念经过昨晚之事，再有现在的点餐，愈发觉得，周寒川是个发洋贱的主。 “这就是你们思念酒楼的待客之道？” 周寒川眉头皱得别说苍蝇，蜻蜓都能夹死两三只。 陈思念摇头：“因人而异。” 说完也没再理周寒川，他又不是过来给自己送钱的，何必这么客气。 陈思念摸了摸葛小艾的头：“师傅出门了，你要听丽玲阿姨的话，不许乱跑，看好囡囡，知道吗？” “知道！我最喜欢和囡囡玩了！”葛小艾冲过去牵住囡囡的手。 老太太满脸嫌弃，却没把她甩开，只是目光直勾勾盯着陈思念，好似受了委屈。 陈思念抱歉一笑，拎着装课本的包去学校上课，丝毫不知道，办公室内开始批改试卷的老师，已经疯掉了！ “天呐！历史满分？政治扣了二十分，数学有七十分？” “语文也就作文扣了两分卷面分！” 批改试卷的六中老师们聚在一起，像是得了全身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 “你们那点分数算什么？英语这科也是满分！”英语老师高高举着卷子，颤着声音喊道。 “什么？真的是满分吗？”老师们又涌了过来。 英语老师有些不高兴：“那当然，我还能撒谎不成？英语是最难学的，能考到满分，足以证明我教学水平的质量，以后你们谁都别瞎呱呱质疑我的教学质量，听明白了吗！” “行了吧，这学生叫陈思念，开学到现在，就前天才来上课的，考满分和你的教学质量有屁关系？地理的呢！李老师，你教地理的，卷子改完了吗？” 各科老师们朝李青锋看去，李青锋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说一句话。 距离他最近的数学老师有些不高兴，就他这一门课最低分，啥意思啊，必须揪个地理下水！ 数学老师刚摸到陈思念的地理试卷，李青锋立马抱住他的手，跟被踩了脖子一样尖声惨叫。 “别动我学生的满分卷子！！这是六中的希望！！” 办公室的老师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又是满分，这是什么概念？ 一科满分，可以说瞎猫碰上死耗子，好几科满分，除了实力别无其他。 尤其是英语这一科，从八四年加入高考开始，哪怕是教学质量水平、升学率最高的一中， 大多数学生还是连26个字母都背不全，更别提把这些字母组合起来，运用语法在试卷上写作。 这样的前提下，陈思念还能考英语满分，其难度和稀有度可想而知。 再加上其他科目，总成绩足以上重点本科了！ 而岌岌可危的六中若是能在明年的高考中，冲出来一本大学生，教育部门还会勒令六中停办？ 不会！重点本科的苗子，全省也没几个，如今他们六中占了一个，值得引起重视了！ “都冷静点，这个消息暂时别传出去。”李青锋到底是六中校长的女婿，脑子还是好使的。 正在兴头上的英语老师忽然被浇了盆凉水：“why？这可是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李青锋悠悠看着英语老师：“若一中二中知道陈思念同学考了那么多分，你觉得他们会静静坐着，不来抢人吗？” 这可是重本的料子，再怎么发挥失利，普通一本是有的。 一中肯定会想尽办法，把陈思念挖走！ 李青锋这话让所有人的热情冷却下来，所有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最后还是数学老师一句话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我说，这丫头是不是对数学有成见？为什么就我这一门刚过及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