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转身指着地上那个浑身湿透小子,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今天晚上你就站在这儿守夜,一晚上不准睡觉也不准给我蹲下来,如果半夜让我发现你小子不老实,我还有招对付你。”
这房间里从南到北有一张大通铺,号长就睡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因为我是新来的,就只能被安排在靠近厕所的位置。
这一晚上注定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那大通铺非常的硬,身底下只有一层薄薄的军绿色垫子。
这被子和枕头上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类似于消毒水的气味,在这多重因素的加持之下,我更是睡不着了。
而此时躺在我身边的便是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这位大哥看起来比较面善,刚才在对付那小子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观望也没有插手。
他见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便好心的提醒道。
“小陈,我看你样子是第一次来吧,这些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了。不过咱们号长人挺好的,只要你听话不给他惹事儿,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哥,有些尴尬的笑道。
“大哥您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唉,我以前是开大车的在副驾驶跟了师傅一年,好不容易碰到车了,结果第1次出车就撞死了人。”
“那您……”
“我当年被判了14年,距离我刑期满还剩下不到半年时间,所以我就从监狱调到这里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哥,您好不容易要出狱了,肯定开心吧。”
那大哥听罢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5年前或者是更早之前,我肯定会兴奋到睡不着觉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是30岁的时候进来的,现在已经四十四了,真不知道自己出去还能干点什么。”
大哥说这话的时候,他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那天晚上大哥陪我聊了整整一夜,起初我还刻意压低了嗓音,可没过多久就听得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这一阵阵的呼噜声震天响,我们说话声和这动静相比就是大巫见小巫。
通过聊天我才得知大哥的名字叫冯国涛,一般熟悉的人都喊他国涛,而新人则喊他涛哥。
就这样聊着聊着涛哥也打起了呼噜,我腹中一紧便准备起身去上厕所。
而就在我爬下床,就看着那小子依旧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他们都已经睡熟了,你在地上坐一会儿也无所谓。”
可这小子很显然是被吓住了,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双腿开始颤抖。
他一边扶着旁边的洗脸池,一边咬着牙坚持着。
相较于睡觉打呼噜来说,我来这里最不适应的一点,就是上厕的时候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进行的。
虽说一屋子大老爷们儿也无所谓隐私,但刚开始的时候的确难以适应。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便和他聊了起来,通过聊天我也了解到他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