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衍心思活络。
秋狝有太医跟随,乃是以备不时之需,并不需要邀请崔老跟随。
崔老年事已高,不适合长途跋涉,万一中途出现什么好歹,他们很难和国医堂的人交代。
萧明衍最开始没多想,此时看崔老进了永和帝的营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位看起来无病无灾的父皇,身体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他敏感的神经微微动了一下。
回到自己的营帐,萧明衍叫来幕僚,说:“去查一下崔老最近都在干什么,配了什么药,见了什么人,不要被别人知道。”
幕僚不知道萧明衍意欲何为,仍然点点头,立刻出去办了。
他走出营帐,看了一眼永和帝所在的方向,总觉得萧明衍的吩咐,应该是与皇上有关系。
永和帝在赶走萧明衍之后,再也忍耐不住头疼欲裂的感觉,在桂海去找崔老的时候,失手打翻了一个茶杯。
碎裂的茶杯仿佛成为一个信号,永和帝怒气冲冲的打翻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好好的一个秋狝,硬是搞成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他堂堂东阳国主,还需要向北寒的摄政王低头!
若不是五年前老大和老三带着东阳大部分士兵战死,东阳的国力何至于衰退,他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会怨恨他们。
崔老和桂海掀起帘子,看到满地狼藉,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变。
崔老快步上前给永和帝诊脉,眉头皱的死紧。
桂海则悄无声息的收拾地上的东西。
半晌,崔老才认真的说:“陛下,您切记不可再动怒了,少思少虑,头风才会减少发作,您的头风病不能根治,好好将养才是正道。”
永和帝苦笑一声,对崔老说:“您说的朕都明白,只是您也看见了,秋狝才两天,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朕怎么可能少思少虑。”
崔老也知道这种叮嘱用在永和帝身上没用,长叹一口气,说:“老臣想想办法,看能否缓解陛下的症状。”
他调整了心情,在离开营帐之后,已经不会让人看出端倪,可是回到自己所在的帐篷里,崔老再也掩不住心里的愁绪。
他的弟子看见了,心中担忧,上前轻声问道:“老师,怎么了?”
崔老叹了口气,思虑片刻,把永和帝的事情委婉的说了一下,愁道:“陛下的病症在于休养,只是身在其位,恐怕很难。”
一听到休养两个字,弟子想起前段时间在寒王府发生的事情,见四下无人,悄悄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和崔老说了。
崔老怀疑的看着他问:“药方真的那么神?”
弟子拼命点头,“老师,您看一下就知道了,我当时怕惹麻烦,本想研究明白再告诉您的,没想到我才疏学浅在,很多药材放在一起,我以为是相冲的,没想到真的有奇效!”
薄雪的药方精巧就在于和现在医学上认定的理念有冲突,单看仿佛是在害人,仔细一琢磨,还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