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一听楚贵妃竟然攀咬自己，赵寻急得几乎把控不住情绪，一双眯缝眼都瞪大了一倍多。 “宣王你来说，告诉皇上和大臣们，这位太子爷背着皇上究竟都干了什么事！” 楚雨容的话落，大殿之上就像是炸锅的玉米，霹雳吧啦地窃窃私语，“这事太荒唐了……” “这事，绝不是真的。太子殿下出使东辽，有公务在身，怎么可能和江南瘟疫之事扯上关系？” 一直不说话的沈修文站出来幽幽提醒，“皇上，贵妃乃后宫内庭，实在不宜出现在大殿之上。” 但赵淳没理会他，眯着双眼，冷冷盯着楚雨容，“可有证据？” 见到皇上终于肯听她说话了，楚雨容急急对赵祯道：“宣王，你快将太子给你的书信递呈皇上！” 赵祯顿时傻了眼，半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可是……我已经，我已经烧了……” 赵宛玉冷眼旁观这一幕，这宣王还真是个离不开娘的儿子，，权斗靠娘，可他这位母妃似乎高估了自己儿子夺嫡的天赋。 “胡闹！”赵淳怒气冲冲连拍龙案，“楚雨容，你身为贵妃，竟还如此不识大体！罚禁足储秀宫抄写女戒一个月！”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皇上！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的话，严查太子，以及……以及长公主，她与太子是一伙的！” “混账东西，你不但不知悔改，还到处攀咬别人！” “皇上，臣妾没有说谎。长公主为替太子扫平障碍，故意构陷宣王……她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想要……”谋逆。 楚雨容义愤难平，对赵宛玉恶语相向，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命人拖下去，同时从禁足一月，变成了半年！ 赵祯也想为自己的母妃求情，可如今他自身难保，又如何敢为她出头。 宣王一众仿佛大势已去，而就在此时，内侍官张公公告知赵淳提刑司已在殿外恭候。 赵淳摆了摆手，随即张公公站直身体，捏着细长的嗓音：“宣，提刑司成闻笛入殿觐见！” “成闻笛，西晋使臣被杀一事可查清了？”赵淳手撑着额角，一副头疼模样。 “是！” “是否乃北周之人所为？”此时的赵淳很想听到“不是”这两字。 他希望若这事不是北周所为，而是其他政国嫁祸的，那么先前与西晋开战就是师出有名，不惧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 “禀，皇上，此事乃……太子所为！” 成闻笛刚上朝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面对皇帝的提问，他虽有些犹豫，但在柳宗回鼓动的目光中还是按照原计划呈报了。 “真乃太子所为？成爱卿，你可有证据？你若无辜攀诬……”赵淳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皇上，此事确实乃太子所为！”成闻笛一口咬死。 “太子为何要杀西晋使臣？” “因……因为，太子殿下倾慕，倾慕长，长公主……” “大胆，成闻笛你竟敢信口雌黄污蔑太子，毁坏昭阳公主清誉！” 此话一爆出，朝臣震惊。 成闻笛吓得扑通跪下，冷汗直冒，哆哆嗦嗦道：“臣不敢期满皇上，臣有证人证言……”说着，他从袖袍里摸出一份东西双手举高头顶。 “皇上明鉴！臣惶恐！！” 赵寻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一个这样的反转，震惊得都愣住了，而等他回神，成闻笛的证人已经上了殿前。 那是个小宫女，赵寻有些印象，在冬祭那天晚宴上见过她。 小宫女一上来就指着他称，他是杀害拓跋赞的主谋，并将那晚他对沈翊寒说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赵寻惊诧得面如土色，一时忘了反应，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的话，竟为今天埋下祸端。 赵寻想起来要为自己辩解，但看向赵宛玉的时候，他迟疑了，若是趁此机会能向众人公开……不，不行！ 不能说，要否认！ 沈翊寒见他不为自己辩驳，主动向前拦下罪责，“皇上，此事与太子无关，一切均是臣所为！” “沈侍郎，朕知道你一心辅佐太子……” “皇上请听臣一言。太子殿下断然没有对西晋使臣动手的缘由，是臣太爱慕长公主，出于一己之私，才背着太子殿下谋划杀害拓跋赞的！” 沈翊寒生硬打断赵淳，他脊背挺直，一副大义赴死的慷慨模样。 但他顶包的计谋注定不会得逞。 在众人忽然将视线移向大殿入口的时候，楚怀瑾一身常服，翩然而至，“只怕沈侍郎爱慕的另有其人。” 楚怀瑾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与此时这污浊的朝堂之气格格不入。 “驸马是何意？”沈翊寒脸色变得很阴冷，如同一只受到刺激的野狗，狂咬乱吠。 “这话，若是从在下的口中说出来，恐怕你无法承受！” 楚怀瑾眉梢微扬，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而寒凉。 赵寻见这二人在打哑谜，不安地喝问：“楚怀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怀瑾将视线落在赵寻脸上，淡然回道：“太子殿下与沈侍郎日日夜夜相处，难道不知，他不喜欢女子么？”他再开口，便是直指沈翊寒有龙阳之好。 这话就如同一个响天雷，震惊四座。 “这……这，这怎么可能？” 赵寻仿佛是被这话吓到，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向沈翊寒。 而沈翊寒亦是不敢抬头去看，哪怕赵寻的目光直追着他的眼睛，他也没那勇气再看一眼。 赵寻回想之前种种，只觉脊背一寒。 他如何能够想象得到，一个从小陪在身边的伴读，竟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 户部尚书沈修文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癖好，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用眼角余光去看自己儿子，见他面色涨红，便知事情没跑了。 可现在还不是指责的时候，于是慌忙解释：“家中早已为他定下亲事，就待东辽之行结束后完婚。驸马莫要毁人清誉！” “尚书大人真的了解自己的儿子？”楚怀瑾直接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