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凝坐在君易寒身侧,全无了第一次宫宴上时的无助与紧张,有的只是大气从容。
那般气度,竟是比皇上身侧的灵妃还要惹眼几分。
饶是知道灵妃是故意针对沈家,沈未凝也丝毫不慌。
灵妃倒是诧异,转头朝着沈家所在的方向望去,本想再挑唆几句,却感觉坐在身边的皇上不大对劲。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后也凉薄地开口道,“灵妃怕不是吃醉了酒?来人,送灵妃回去歇息。”
灵妃一怔,转头去看皇上,正要说几句辩驳,却突然看到皇上沉下来的脸色,顿时心头一跳。
但不等太后身边的内侍走到灵妃身边来,就听到皇后不咸不淡地说道,“灵妃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总不能让西康公主以为我北盛在武学上都是无用之流,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叫人以为我北盛年轻一辈不堪大用,叫人笑掉大牙?”
殿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太后与皇后这般剑拔弩张的气势,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连皇上一时之间也不好开口坐论孰是孰非。
太后知道皇后是记恨她先前让太子禁足一事,不过,如她所言,她入宫四十几年,从贵人坐到皇后再到太后,她的气度和手段,可不是皇后能比拟的。
“皇后此言差矣,沈家与北盛意义非凡,一旦边疆起了战事,沈家可是要披甲上阵的,若是随随便便就展露实力,被有心之人传扬出去,在战场上加以针对,岂非对我北盛不利?”
皇后却是笑笑,“母后说得是哪里话?今日宫宴之上全都是我北盛的肱骨之臣,就算是西康公主,将来也是要嫁入我北盛为妻的,这么多年,母后可曾见过身在西康的舞阳公主往家中送过什么消息?”
舞阳公主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震惊之下竟连酒杯都握不住。
太后却是微微一笑,“如皇后所言,倒是哀家杞人忧天了,也罢,哀家也乏了,这宫宴就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内侍扶起太后离开,皇上没有出言阻止,但脸色终是不好看的。
灵妃坐在他身边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倒是恨不得方才离开的是自己了——因为她已经察觉到皇上的怒火了!
而且这怒火不是冲着别人,而是皇后!
可笑皇后还在因为将太后气走而沾沾自喜,转头看向沈家的位置,却见沈重与沈夫人身后,竟是一个儿子都没来。
她不悦地皱起眉头,“沈卿,怎么今日没见你沈家八子?”
沈重与沈夫人没说话,倒是极角落里举起一只白皙的手,然后艰难地穿越过人群,才终于跪在皇上与皇后面前,“皇上,皇后娘娘,微臣沈礼,是沈家老五。”
看着跪在地上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沈礼,皇后眼中的嫌弃根本不加掩饰,“沈家八子就来了你一个?”
“回皇后娘娘,兄长戍守军中,舍弟乃是江湖中人,不便出席宫宴,是以就来了我一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是与太后斗气,没想到却落得自己下不来台。
“你可曾习武?”
沈礼答,“不曾,微臣自小便痴迷诗书,所以不曾习武。”
皇后更加生气,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太后那个老妖妇故意设计的!
然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子终于不得不出手了。
“京中盛传阁下文采卓绝,不如沈卿即兴赋诗一首,赠与公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