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尤为晴朗。 顾长歌照常起身，在阿福的伺候下洗漱，貌似认真的转了转霁月阁的理事堂，随意翻阅了一下宫务汇表。 但琳琅姐妹在看见他的时候，目光却下意识的有些躲闪。 顾长歌对此一笑置之。 他关注的还是琳儿与琅儿透露的线索。 昨夜的两姐妹调整好状态后，顾长歌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两姐妹潜入大秦帝国的缘由。 琳儿与琅儿在大夏帝国之中是有官职的，皆是大夏女帝苏窈窕的随身文笔。 两国体制相差不大，她们的地位相当于柳梦璃在大秦女帝秦清寒身边的任职。 不过，两姐妹却是先被那位大夏女帝派来观察他。 在此之后，才是被‘前辈’李秋瞳再次嘱咐了一次。 从这一对姐妹花能够提供的信息来看，顾长歌结合他以往接触到的细节，终于还是凭借自己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秋瞳的徒弟，应该就是那位大夏帝国的女帝陛下了。 对于这件事，李秋瞳一直都瞒着他。 唯有在两人最初相识之时，她给顾长歌留下的那道见之消逝的绢帛，才让他对此事上了心。 顾长歌在想清楚这一环节后，心情不由变得郁闷起来。 他发现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想尽办法的瞒着他对这个女尊世界的探索。 李秋瞳与柳梦璃的真实身份。 凡界与灵界到底有何区别。 灵界的修行者们是否都与琳琅姐妹一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 还有，他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何人。 这些事情，顾长歌都不知道。 顾紫真不告诉他，柳梦璃有意隐瞒，李秋瞳不愿透露，小狐狸又半点不知。 可以说，顾长歌除了接收到那一尊如同神祇一般的‘绝缘’赐福，并因此获得了一幅奇怪却有效的修行图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关于凡灵两界的线索了。 顾长歌的心态也因此从一开始的力求探索这个神奇的女尊世界，到后来的无奈处之，再到如今的随遇而安。 到得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不必有意去追寻这些潜在的秘密，该现身在他面前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例如小狐狸的到来，便是在他觉醒灵台后，被那一场天地异象给吸引过来的。 由此，顾长歌才知晓了世间还有妖族的存在。 所以，他还是关心于自身的修行即可。 其余的事情，能做则做，做不到便淡然视之。 这样的心态，倒是有几分修行者超凡脱俗的心境了。 午膳过后，顾长歌去了一趟霁月阁的伙房。 这一次，他又教给了伙妇们几道华夏式的菜肴，并让她们在下午时间内赶紧练习，务必在晚膳前做到色香味俱全。 这个要求对于出身御膳房的厨师与伙妇们来讲，不算什么难事儿。 接下来，顾长歌就得等到晚膳时分，用‘品尝广陵菜谱’的借口让女帝秦清寒顺理成章的来到霁月阁了。 据他所想，这可以当做炒锅的传播方式。 毕竟宫里的宫人们都很清楚上行下效的效果。 她们会自然而然的以为当今陛下受邀来到霁月阁，品尝广陵锅所炒制的菜肴是一种简单的作秀，有利于朝臣们与百姓们模仿。 如此一来，秦清寒多次来往霁月阁也就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够避免许多的流言蜚语。 只是，这对于顾长歌来讲，就是一个不太美好的体验了。 想来就来嘛，还非得要他这个大秦宫正绞尽脑汁的想出合适的借口。 这位女帝陛下... 真是坏滴很！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便到了黄昏降临的酉时一刻。 顾长歌在一众内宫宫女们错愕的表情中，忽然提出要派人去坤轩殿邀请陛下一同品尝新式菜肴。 这让她们很是惊讶，瞬间就在脑海中想象出了宫正大人暗恋当今陛下，并且企图要将她重新掰直回来的浪漫言情故事。 一时间，羡慕与嫉妒的情绪在众多年轻靓丽的宫女们心中流转。 可等到这群宫女们看到顾长歌一脸忧国忧民的说出‘若能让广陵锅传播出去，岂不是可以让百姓们免于糟粕之餐’的话语后。 她们充满幽怨的心情顿时就化为了对顾宫正身为贵族子弟竟还心系民间疾苦的仰慕。 这样美貌与善良并存的宫正大人，真的好哇塞哦！ 于是，秦清寒便在这样的气氛中，非常‘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霁月阁传话宫女的请求。 而且，她还以恩赏的姿态，决定以后每日的傍晚都要去霁月阁用晚膳，并下旨将广陵锅的制作方法与天家食谱传于民间。 此举一出，鸾凤内宫的一众寒门出身的宫女侍卫们，又对当今陛下同样体恤百姓们的高尚德行感到由衷的钦佩。 总之，这次本应传出流言蜚语的‘邀帝同膳’事件，最终居然在这种皆大欢喜的氛围中拉开了帷幕。 酉时三刻，女帝秦清寒移驾霁月阁。 但这一次用膳的地点，却并不是理事堂内厅，而是顾长歌所居住的男官院落，还是露天的晚膳。 秦清寒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圆桌旁，环顾了一下四周。 只见琳琅姐妹与阿福安静在旁边候着，其他侍奉的内宫宫女们同样也站在一旁。 这让秦清寒心中不由有些无语，她悄悄瞪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顾长歌一眼，小声道： “朕又不是什么洪荒猛兽，你至于这么防着朕吗？” 顾长歌装作没有听见她的埋怨的恭敬模样，抬手指着桌上的几道肉肴，朗声笑道： “陛下，今日臣得知你愿意答应来霁月阁品尝臣新创的膳食，心中着实是欣然自胜。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记得上次见到陛下的时候，还是在上次。 所以，今夜的晚膳臣特地让厨子们提前练了一下午的时间，为的就是陛下此刻的品尝。” 如此说着，顾长歌用竹箸夹了一块用炒锅爆炒的宫保鸡丁，放入秦清寒的碗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倒是好句子。” 秦清寒轻轻自语了一句，旋即又含有深意的看了顾长歌一眼，示意她对他刚刚装傻的举动很不满意。 可不管怎么说，能够顺理成章的接近这个小男人，比起以往的窘境来讲，已经算是很有进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她愿意，就能用‘品尝广陵新膳食’的理由来到霁月阁。 时间还长，秦清寒就不信顾长歌能够一直躲着她。 所以，她也没再在意周围的内宫宫女们，拿起竹箸便将顾长歌夹过来的爆炒鸡丁送入口中。 下一秒，又是不同于她以往吃过的任何风味的香辣滋味占据舌尖，让秦清寒不由美眸一亮。 尽管她在这些年里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 可她发现顾长歌所创的新式炒菜，却在味道上有种别样的美味。 秦清寒又拿着竹箸吃起了其他的几道肉肴，同样好吃的风味让她竟觉得吃饭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特别是顾长歌这个大美人在她的旁边坐着。 虽说不能‘吃’了他，但却很是养眼。 顾长歌见状也没客气，夹起几块撒上孜然的羊肉片放入碗中，也开始吃了起来。 不过，在一众内宫宫女们的注视下，他的姿态就优雅了许多。 食不言，寝不语。 这是贵族子弟用膳时的规矩。 所以，在顾长歌有意让宫女们在旁伺候的情况下，院落中一时保持着略显诡异的安静，只有他与秦清寒吃饭的声音。 小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两人起身在霁月阁的前堂稍歇。 秦清寒挥手示意旁边的宫人退去，自顾自的坐到了顾长歌的身边。 “今夜你是故意的吧？” 顾长歌无辜的看着她。 “陛下，你此言何意？” “你还要装傻吗？” “臣没有装傻啊，陛下究竟在说什么？” “你为何要让宫人们聚在那里，而且还装作听不到朕的话，朕就这么让你生厌吗？” “陛下，臣冤枉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顾长歌绝美的俊脸上带着错愕与惶恐的表情，活脱脱像只被吓到的小猫咪，分外有种让人想要将他抱在怀里疼爱安慰的诱惑。 若不是秦清寒心里很清楚他是个腹黑的小男人，她差点儿还以为是自己真的错怪了他。 只不过，就算她知道顾长歌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 可他这般可怜兮兮的诱人模样，还是让秦清寒忍不住生出了点儿欺负他的负罪感。 “朕...咳咳，顾长歌，你别在朕面前做出这副样子，小心朕...” 还未等秦清寒说完，忽然袭来的一阵香风打断了她的话语。 她抬眼望去，顾长歌诱人的身体竟一下靠近了过来。 他美得动人心魄的仙颜上尽是委屈的神色，语气更是带着软绵绵的味道。 “陛下，莫非你要借此对臣无理轻薄吗？” 下一秒，秦清寒顿时被顾长歌给她带来的强烈诱惑给狠狠刺激了一下，只觉自己的心跳声正在飞速加快。 “朕...朕何曾说过要...” 话音未落，一片白嫩闪过。 秦清寒忍不住的将目光下移，刚好看到少年身下暴露出来的那片充满诱惑气息的洁白肌肤。 她也不知道顾长歌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由于他方才动作过大的缘故。 此刻的顾长歌袍尾被桌角勾住，竟一下掀到了他的膝盖处。 突如其来的美丽风光，瞬间便勾住了秦清寒的视线。 尽管顾长歌似是马上就注意到了自己走光的事实，满脸羞红的赶忙将袍尾拉下去。 但在这之前，秦清寒却已经将他匀称白皙的小腿给看了个清楚。 目光之中，皆是女子本能的‘探索’欲念。 即便顾长歌已经整理好了长袍，秦清寒却仍旧直直的盯着他的腿。 “陛下！” 看到秦清寒还在注视自己的下身，顾长歌一脸的羞愤之色，抬手就准备给秦清寒来一记耳光。 可手到半空，却又像是顾忌着她身为女帝陛下的身份，强行收了回来，又羞又恼的瞪着他，一副被占便宜还不敢生气的忿忿模样。 这时的秦清寒终于也从刚才那一片诱惑人心的白嫩中回过神来。 看到顾长歌羞恼至极的表情，她也有些坐不住了，赶忙心虚的站起身来。 “咳咳...顾，顾卿... 朕刚刚...嗯，朕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那个...朕还有政务要紧急处理，就先回外宫了，你...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 说完，自知顾长歌肯定不会相信这话的秦清寒，颇为尴尬的退后几步，旋即转身快步朝着厅门外走去。 直到带着随身的宫中女官们走出霁月阁很远一段距离，秦清寒这才在原地站定，深呼吸几口气，想要平复一下激荡不休的火热心情。 但顾长歌意外走光的美景，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尤其是他仿佛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以及差点儿就能看到更加令人心潮澎湃的诱人之处。 这些都令秦清寒原本平静的心境掀起一阵情欲的浪潮。 她越是回想那时的美好风景，内心便越是一片滚烫的火热。 就在秦清寒正努力让自己不要将她对顾长歌生出的欲望表现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旁边的宫人惊呼的声音。 “陛下，您...您受伤了？” 秦清寒闻言不由怔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带有一丝凉意的鼻间，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流了一点鼻血。 “御医，快传御医！” 旁边的宫中女官急坏了，赶忙吩咐着身边的宫人去找御医过来。 可秦清寒却知道自己为何流下鼻血。 在这个风气相对保守的时代，男子的美腿本就对女子们有着莫大的诱惑。 而她又禁欲多年，一朝被顾长歌这等世间绝色的美少年给激起身体本能的反应，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秦清寒还是在心中狠狠谴责着自己的不争气。 在借用灵力封住鼻间的脉络后，她才语气略显不自然的道： “不必如此惊慌，朕兴许只是被夏末的干燥给影响了而已。” 说完，秦清寒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又抬脚朝着鸾凤外宫走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怕是不敢再去见那个小男人了。 而且，今夜的她... 想必也睡不着了！ ... 与此同时，霁月阁内的顾长歌却是一脸淡然的坐在厅内的座位上喝茶。 好似方才羞愤异常、甚至羞耻到要打秦清寒耳光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刚才的顾长歌，当然是故意在那位女帝陛下面前演戏。 毕竟他既然没办法让秦清寒心甘情愿的远离自己，那就用点儿强迫性的法子。 虽说这个办法稍微...咳咳...稍微有那么点儿羞耻。 但很明显，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 顾长歌心里也很清楚。 尽管这个办法的成效或许持续不了多久的时日。 可秦清寒怕是也需要许久的时间来平复好波伏不定的心情，才敢过来重新面对羞愤到差点儿要打她耳光的他。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顾长歌算是真正的清闲了。 在前堂中默默的喝了一会儿茶，唤来门外的宫女们上来给自己添水。 顾长歌安安静静的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放纵时光。 他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抬眼看向厅外。 夜空中星辰明亮，月光皎洁如旧，温柔的月光洒向人间，带来一片银色的光辉。 好似那天他与梦璃在祥和居相互水乳交融的夜晚，也是如此的美好动人。 顾长歌眼眸眨了眨，不由有些惆怅的叹息一声。 “梦璃，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若是你再不回来，你家男人都要被你的好姐妹给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