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长歌来说，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比如说，广陵报社出品的报纸，发行的顺利与否，其实是可以预料到的。 毕竟顾家、皇家、柳家三方为了报纸的发行，确实是做了许多的努力。 不说报纸的热度多么大，或是引发京城百姓们的推崇与追捧。 可至少，报纸应该不会刚刚问世就被一棍子打死。 只要有了这种稳定的局面，报纸未来将会发挥出的舆论作用，基本上就算是稳了。 顾长歌对于报纸的心理预期，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水平。 讲真的，这个要求真不算高。 但考虑到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速度，以及这几天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 顾长歌也就不抱有《广陵候报》出场即巅峰的幻想。 可事实却与他此前设想的大不一样。 报纸发行之初，它的火热程度就一下超出了包括顾长歌在内的所有人的想象。 甚至，可以说是一夜之间火爆京城。 仅仅五天时间，京城周边的地区民众，大多都知道了《广陵候报》的存在。 并且，民间的舆论竟是几乎一边倒的好评。 过去了三天的免费上门送报时期后，后面的两天销量完全可以保证报社保本。 京畿地区的各大行商家族，这些天也开始主动接触广陵报社。 话里话外，都是一个口径。 她们希望获得当地售卖报纸的资格。 至于订购的数量，同样也是出乎顾长歌预料的多。 所有的大商户们加起来，需求甚至都要比广陵报社的库存还要多上几倍。 哪怕是顾柳两家的各大作坊加班加点加工钱，都完全没办法满足各大行商家族们提出的订购数量。 不得已之下，顾长歌只好让广陵报社对外宣布： 如今报纸的存货严重吃紧，日后将会加大作坊的生产规模。 这条声明一出，各大商户的订购热潮，才算是稍微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只是，报纸的需求大于供给的局面，依旧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前三天赠送到百姓们手里的《广陵候报》第一期，本应是广陵报社宣传的小手段而已。 可如今，民间竟然都开始出现了商户们反向收购报纸的风向。 由于《广陵候报》第二期将至，《广陵候报》第一期将成为过去式。 各大商户们便也就不敢囤积，立马就卖到了京城周边的地区。 一时间，报纸的热度被这些投机的中间商们，又给炒得更加的火热起来。 对于这种突然迎上来的巨大热度，各大行商家族们对此并不意外。 但顾长歌这个报纸的创始人，却是过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算是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他还是太低估这个时代的人民娱乐方式的匮乏性了。 顾长歌作为一个上辈子经历了各种电子产品洗礼的现代人。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报纸最初的发售与热销，抱有过任何的过度期待。 毕竟报纸这种东西，顾长歌穿越前的90后，已经算是最后一批的印象停留人群了。 后来出生的00后、10后，接触最多的是手机与电脑。 在那个时代，信息的广泛传播，早已是短视频与电子文章的舞台。 父辈们早年每日必看的报纸，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所以，顾长歌刚开始时也有着这样的思维惯性。 他甚至一度认为，第一期的《广陵候报》发行后，民众们对此反应可能会很平淡。 人嘛，接受新鲜事物总要一段缓和时间的。 可让顾长歌又惊又喜的是，现实的情况与他原本的看法，似乎正好处于相反的情况。 《广陵候报》之中，七大板块对应着七个不同的群体。 政治板块，文学板块，名人趣闻。 小说板块，广告板块，民声板块。 最后，便是鼓励工匠们创新发展的民间科技。 这七大方面的分类，将社会的每一个阶层，都照顾的很全面。 再加上极为夸张的宣传力度，才造就了报纸登场即巅峰的大好局面。 值得一提的是，官宦姊妹的圈子里，同样有着帮忙宣传报纸的‘好心人’。 那个不遗余力的向圈子内部推荐报纸之人，正是那位生怕被顾长歌秋后算账的郭小姐。 这几天下来，郭小姐还真的说动了圈子内的一些官宦姊妹，开始了一番轰轰烈烈的推广报纸行动。 如今的京城之中，每个阶层都从报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读书人们笑谈着报纸上的名人趣闻。 深闺公子们期待着《东厢记》的后续更新。 文学家们相互大骂着对方讲的学说有多么的荒谬。 老百姓们却对民声板块与民间科技方面的内容大为赞赏。 可以说，除了朝廷上的官员们没有明确对刚刚诞生的报纸表态。 其余的阶层人士，尽皆都对售价极低的报纸表现出了极为浓郁的兴趣。 这般出人意料的火热程度，使得顾长歌借助报纸制造舆论的预期，又一次缩短了一大半的时间。 可想而知，等到报纸凭借着这股腾飞之势，变相成为帮助改革的舆论利器之后。 大秦帝国真正的变法时代，想必就要真正的到来了。 那一天，顾长歌很期待。 ... 二月初七，清晨时分。 广陵报社的门前排满了长队，大都是被主家派来购买第二期《广陵候报》的下人们。 整条朝凤大道，又一次被堵的水泄不通。 人们相互谈论，话题总离不开第一期《广陵候报》的内容。 等待的过程中，人们又对第二期的《广陵候报》，抱有着极大的期待。 当然。 骂狗作者断章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 特别是《东厢记》的分段结尾，正好卡在张生在普救寺初遇美貌动人的崔莺莺。 小说板块的最后，四个可恶的‘未完待续’，牵动着多少深闺公子的心。 就连许多年轻的才女佳人，同样也对这种落魄才女遇佳人的情节相当推崇。 可惜《东厢记》的狗作者太会断章，故意卡在这种地方结尾，实在是令人心痒难耐。 所以，街上行人但凡提及《东厢记》的作者，尽皆忍不住暗骂一声狗作者没良心。 然后，大家再去屁颠儿屁颠儿的争相购买《广陵候报》第二期，只为了看到《东厢记》的后续剧情。 而在广陵报社准点儿开门，瞬间被狂热的读者们给冲入其中购买报纸的同时... 顾府的公子院落之内，顾长歌本人也正被一位‘狂热’的粉丝堵在了床上！ 这一刻，躺在被窝中还未起身的顾长歌，终于亲身感受到了当一个断章狗的下场。 只见夏凝梦正坐在他的床边，一脸‘核善’的微笑说道： “可爱的牛马小厨郎。 我限你一刻钟之内，给我乖乖的拿出第二分本的《东厢记》来。 不然的话... 你敬爱的义姐，可就要在今天让你失身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