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溜溜...”
“呲溜溜...”
顾紫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大手一拍桌面,呵斥道:
“光天化日之下,仆从行走之间!
你一个未出阁的公子,竟然公然与梦璃拉拉扯扯!
这要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顾长歌闻言一愣,旋即又好笑又好气的看过去。
他刚准备说自己才是被你们二老冤枉的那个受害者。
可话未出口,便突然遭来自家老娘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骂:
“整日里就知道让为娘担心,你这个样子何时才能撑得起管家之责?”
“你去外面看看,哪家的公子像你一样?”
“天天和个假姑娘似的,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己是广陵县主?”
“这么大了也不想着嫁人,还以为你自己是早几年的小公子呢?”
“还有,你这孩子...”
顾长歌一时插不上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娘先发制人。
好家伙!
话都让娘你说完了!
先下手为强是吧?
顾长歌眯眼看着说了一大堆的顾紫真,只觉又从自家老娘的身上学到了一招。
等到顾紫真自认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准备举杯饮茶润一润喉咙的时候...
顾长歌幽幽的声音,这才不快不慢的传了过来。
“所以,这位慈母娘亲,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为何要误会不孝儿了吧?”
顾紫真举杯的动作一僵,旋即不动声色的道:
“为娘何时误会你了?”
“今日来干嘛的?”
“自然是回府来取重要的朝廷文书。”
“取文书取到孩儿这儿来了?”
“.....”
顾长歌迅速捕捉到了自家老娘思索借口的断档,俊脸上满是痛心疾首之色。
“没想到,孩儿在娘的眼里,竟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枉孩儿如此端庄娴雅、虚怀若谷、温柔可人、忠厚孝顺、知书达理...
可在娘亲看来,竟从未发现孩儿的优点!
孩儿,心痛啊!”
顾紫真闻言嘴角微抽,心道这些词儿跟你这孩子有半文钱关系吗?
但今天这事儿吧...
她这个当娘的确实有点儿理亏。
可要不是传君那老损友给的假消息。
她今天能抛下那么多政务跑回来丢人吗?
还是在俩孩子面前丢份儿!
传君误我啊!
顾紫真咳嗽两声,装作没听见自家儿子这一顿牢骚的模样,淡定道:
“听下人说,你打算见一下夏国使节?”
顾长歌幽怨的看了过来。
“娘,你转移话题的本事一向都这么好吗?”
顾紫真继续装作没听见,淡然道:
“为娘知道你向来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也要记得注意分寸。”
“娘,要不你先解释一下今天突然赶回来的事儿?”
“吴迩凡不是蠢人,她多次派人送上拜帖,必然有其索求之事,莫要轻易信任她们。”
“孩儿与梦璃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娘亲如此设想我们,孩儿心痛啊!”
顾紫真额头隐隐冒出青筋,有些即将忍不住的架势。
“若无什么大事,为娘这便去凤阁理政了。”
顾长歌闻言长叹一声,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悲痛之色。
“这就是名传京城的‘宠儿娘亲’吗?
罢了罢了,外人不知孩儿苦,如今方知娘亲迟。”
顾紫真终于再次拍案而起,怒道:
“从今日起,为娘再也不管你婚嫁之事了,这样满意了吧?”
话音刚落,顾长歌登时表现出了专业的表情管理能力,笑嘻嘻的跑过来给顾紫真奉茶。
“娘亲英明!”
顾紫真见状顿时不由被气笑了,旋即无奈的摇头道:
“为娘真是想不通,你这孩子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为何就不愿意嫁人呢?”
顾长歌笑而不语,扶着顾紫真坐下,又给自家老娘捏肩。
“歌儿。”
“孩儿在呢。”
“为娘问你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下次一定。”
“嗯?”
“这次一定!”
顾紫真拿过桌上的茶杯,抬手喝了口茶。
“五女之中,可有你真心所属之人?”
此话一出,顾长歌给自家老娘揉肩的动作明显一顿,旋即干笑道:
“娘,你这话何意?”
“有,还是没有?”
顾长歌不说话,揉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可是梦璃?”
“......”
“可是当今陛下?”
“......”
“可是有化人之姿的夭儿?”
“......”
“还是那一对自夏国而来的孪生姊妹?”
“......”
顾紫真一连四问,问得顾长歌表情呆滞的站在那儿。
娘亲她...
为何会提起当时隐藏极好的琳琅姐妹?
厅内静默了许久。
娘俩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的气氛。
又过了几分钟,顾长歌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沉声道:
“娘,我真心所属之人,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