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去了皇宫见蒲宝。
蒲宝正苦哈哈的被念宝公主监督着学弹琴。
公主们的授课琴师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旁边,脸黑得要滴水,分分钟想拔腿就跑。
这两姐妹,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念宝自己的琴都弹得乱七八糟的呢,她居然也敢大言不惭的去指点她姐姐。
而皇后娘娘对女儿要求极低,觉得这两姐妹只要还在学就好。
觉得她们没伙着去闯祸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做什么都可以不管。
至于皇帝陛下……
就更别说了!
闺女就是给他弹棉花,他都觉得是天籁之音。
要想指望帝后二人管教闺女,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琴师受这种折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看见陆昀伯来进来找蒲宝,大家都觉得解放了。
那家伙,真是鞭炮齐鸣,红旗招展。锣鼓喧天,还加一个热泪盈眶。
蒲宝把琴一推,薅起她那做工繁复,用料讲究的十七八层的裙子,蹦蹦跳跳的就直奔陆昀伯过来。
扬起小脸,脆生生叫他:“陆哥哥!”
陆昀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股热流蓦地冲进了眼眶。
以前他还有资格一争,现在他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蒲宝见陆昀伯今天奇奇怪怪的,想了想,觉得他多半是为了战事在着急。就安慰他:“你也别太着急,时令哥哥说了,他们正在想办法呢。”
她把自己的长头发拿过来玩儿,把头发卷在手指上,又放开。
“我想去一趟花溪谷,问一问族老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惜时令哥哥不在,没有人陪我去。”
陆昀伯就站在旁边,忧伤的看着这个女孩儿。
终于伸出手,做了一件他很久以来就想做的事情。
——摸了摸蒲宝丝绸般顺滑的长发。
手感真好。
怪不得时令老喜欢像撸小狗似的摸她脑袋,确实让人爱不释手。
小宝真乖啊!
陆昀伯的喉咙发紧发疼:“你乖乖等一等,自己千万别乱跑。我这就去前线把你的时令哥哥给你换回来。”
蒲宝就抬头看着他,蹙起眉头问道:“你也要上战场啊?”
小姑娘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着陆昀伯小小的身影。
陆昀伯就看得痴了。
只愿这一刻能天长地久。
“对!我也要去打仗了!好男儿嘛,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才该是我们的归宿。”
蒲宝就认真的看着陆昀伯:“陆哥哥你错了!家国要保,亲人朋友也需要你陪,你得好好回来!”
陆昀伯点点头:“好!我答应小宝,一定好好回来。”
告别蒲宝,他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看见小姑娘婷婷的站在那儿,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担忧和疑惑,便又折返回来。
对蒲宝道:“我在军中的时候,认识一个西域来的小子,他告诉我他们那儿的礼节和我们中原的不太一样。”
“他还跟我们演示了一下,我觉得挺好玩儿的。”
陆昀伯笑道:“我的公主殿下,我能跟你行个那样的礼吗?”
他这一说,蒲宝也起了莫大的兴趣:“哦,什么样的礼节?”
陆昀伯就执起了蒲宝的小肉手。
这肥嫩的小猪蹄子……
克制的在她手背上印上了一吻。
然后后退一步,挥手、弯腰、深深的对着她躬下身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弯腰下去的时候,一滴眼泪迅速从他眼眶滴落到了地上。
陆昀伯再抬起头,已经恢复了他从前嬉皮笑脸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好玩儿吗?”
蒲宝兴高采烈:“好玩!”
陆昀伯缓缓的退后几步。
再转过身,大踏步的走了。
今天一别,他和蒲宝之间就山遥水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蒲宝满心疑惑的站在原地,看着陆昀伯远去的背影。
今天陆哥哥好怪啊。
蹲下身来问着身边的花草:“我陆哥哥怎么了?”
花花草草争先恐后的叫:“他哭了他哭了他哭了……!”
另一波叫:“他睡了他睡了他睡了……!”
蒲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