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是疼痛的,可正是这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字字含泪带血,“姐,我知道你还想嫁状元公,我帮你!”
林四就怔怔的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虚弱的妹妹,舔了舔唇,眼神闪烁,却没有再说话了。
又是一个端午节,又是昆明湖边赏龙舟。
知道陆昀伯家里出了事儿,他心里必定是不好受,所以时令和蒲宝就把陆昀伯拉了出来,又带上了小话痨念宝,一起游湖去。
裴以泽和霍知知为两个女儿安排了一艘画舫,让她们尽情去玩儿。
泛舟昆明湖中,吹着河风吃着小点,追着龙舟跑,想想就惬意得很。
现在时令没有担任其他官职,他任的是公主的教习。
专门负责两位公主的学习的。
年轻男女朝夕相处,一个教一个学,
皇家驸马这个宝座究竟花落谁家,几乎已经没有悬念。
陆昀伯趁着无人时悄悄对时令道了一声“恭喜”。
时令也坦然受了,回了一句:“承让。”
——这只是客气话,他真正的意思是陆昀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这艘画舫够大够豪华,光是他们几个难免显得空荡,因此帝后还邀请了各家世家小姐和公子一起上船,给两个女儿凑趣。
年轻男女一起,又没有长辈拘束,自然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
彼时画舫在追着一艘龙舟跑,双方你追我赶互相较劲。
画舫上的人又是欢呼又是跺脚又是吹口哨,给两边队伍加油打气,气氛嗨到爆。
蒲宝兴奋得小脸通红,蹬蹬蹬跑过来问时令和陆昀伯:“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让不让?我们是坚决不会让的!”
她还以为两人在说龙舟比赛呢。
时令微笑的看着她:“当然!我们肯定不会让。”
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小蒲公英,当然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蒲宝笑得弯起两个眼睛:“对,坚决不能让。”
时令就宠溺的看着她笑。
陆昀伯则微微撇开了脸。
蒲宝扑到船舷边去,给两边团队加油鼓劲。
两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加油啊!赢了我请你们吃蛋羹啊!”
小公主还是认为蛋羹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没有之一。
大家就哄堂大笑。
正玩得开心的时候,林五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蒲宝面前,哭着连连磕头,求蒲宝饶过自己。
画舫上欢快热烈的气氛一瞬间凝滞。
每个人都像被缝住了嘴巴似的,一声不敢吭,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公主殿下,臣女要状告安国侯世子陆昀伯!”
她恨恨的瞪着陆昀,两个眼珠子血红,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在他身上咬下两块肉来。
“安国侯世子陆昀伯为了攀附权贵,设下毒计陷害臣女,以达到他休弃臣女的目的!”
“他让臣女名声扫地,其心之毒,其行可恨。臣女现在被他害得母子两个无家可归,已经活不下去了!”
她月子里没有好好调养,瘦成了一把骨头,此刻跪倒在甲板上哭得声嘶力竭,背上的骨头像算盘珠子似的颗颗凸起,看着实在可怜。
船上有那不明真相的就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