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摇摇头,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一直以来,四族都相安无事,各自遵循各自的规则过日子,从来没有乱过。
像裴呈洲这种情况极其少见。
既然少见,那就没有应对的法子可以借鉴。
霍知知一直在旁边不吭声。
儿子受了伤,还被孤零零的关在宫里,身边连照顾的人都没有,她作为母亲,真是想想都心疼。
“怨念……”
她嘴里一直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两个字,“怨念……”
突然抬起头问时令:“你说,这怨念可不可以用很多很多的爱来化解?”
大家都吃了一惊。
霍知知站起来,激动得走来走去。
她想想心头发热:“我是阿洲的母亲,我或许不能给他全部的世界,但是我可以给他很多很多的爱啊!”
浓烈的、纯粹的、一心一意只为孩子好的、完全不求回报的……母爱!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呆住了。
连裴以泽都惊讶而敬佩的望向妻子。
他怎么想不到呢?
霍知知握紧拳头:“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试一试总没有错。”
然后皇后娘娘就决定要给太子很多的母爱。
皇帝陛下也决定要给儿子很多很多的父爱。
皇后娘娘就每天洗手做羹汤,亲自下厨给儿子做吃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吃个水果都是皇帝陛下喂给她吃的,突然一下决定下厨,那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可想而知……
就……很怪,很怪。
裴呈洲能吸收到菜里面的爱,吃了比较舒服,但这个味道实在是……
但有什么办法呢,不吃又饿,御膳房又不给他提供其他食物,无奈只能含泪吃下。
再来就是裴呈洲的伤。
遣散了宫人,没有下人服侍,太子殿下换药清洗什么的,这一切都只能由家里人来。
女大避父,儿大避母,这些近身的事情霍知知不好动手,就全由裴以泽这个当父亲的来。
裴呈洲先前设想的、美人儿温柔的在自己身上涂涂抹抹……
那种浪漫旖旎的场景根本没能实现,他只能被迫接受老父亲那夸张的温柔。
裴以泽尖着手指头给儿子上药,生怕弄疼了他。
上完了,老父亲还尖起嘴巴吹吹他的伤口,温柔的问:“洲洲,疼吗?”
裴呈洲惊悚莫名。
他不疼,他害怕!
每到换药的时辰,看见老父亲端着托盘温柔的笑着朝他走过来,太子殿下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光是换药也就罢了,毕竟时间短,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父亲母亲那浓烈的、纯粹的、一心一意只为孩子好的、完全不求回报的……爱!
裴以泽好好的反思了一下自己。
他越反思就越觉得对不住儿子。
太子小时候,他忙于征战,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和疼爱,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内疚。
所以裴以泽决定,他要把欠缺的父爱给补起来!
于是接连三天,早朝上讨论的都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一个父亲该陪着孩子做什么。
那几天的鸭棚分外的吵……
文武百官都争着发表自己的意见。
裴以泽难得觉得自己这鸭棚一点都不吵。
他还拿了个小本本,刷刷刷一通写,将朝臣们所说的话一点不漏全都记录了下来。
回去还好好的整理笔记,将小孩子成长期间父亲该做的事儿给罗列了出来。
譬如说:手把手教孩子写作业啊、陪孩子踩水玩啊、陪他放风筝啊……
哦,还要顶马马……!
没关系,尽管太子已经成人了,但他父亲武艺超群,顶个马马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