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阳有些震惊。
他一直以为自己行事已经够周密的了,却没想到姐比他想的还更周密。
商洲作为姐最看重的人,他以为姐会很放心地把这个任务交给商洲,却没想到,姐还有更多的安排。
商夏抬眸看向面前青年,乌黑的睫毛如羽扇一般眨了两下,好似能明白他的想法一般。
商夏解释:“我在意的不是谁去执行这个任务,我在意的是这个任务一定要确保成功,此事干系重大,事关天幽国命运,不可儿戏。”
“姐,我明白了。”
商阳也明白了姐为何能得新皇敬重,为何能得蒙世子喜爱,只因为姐真的优秀。
“小阳,其实不止小洲,你也是姐最为看重的人,你们俩在姐心目中的位置是一样重的,只是你和小洲所走的路不同,姐所培养的方式也不一样。”
“我明白,姐。”
商阳神色温柔看着商夏,只要一想起在晋王府后山悬崖之上,姐在那样艰难的境地下也没有放弃他。
他便知道姐有多看重他,有多看重他们这群弟兄。
“此次南黎国之行,希望全在你和小洲两人身上,若你们两个人都无法成功,姐便真的没有法子了。”
商夏自然不会告诉商阳,若是他们两人皆失败,她只能亲自前往南黎国。
“姐,我定不辱命。”商阳挺直胸膛,回了一句。
商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若是小洲此去南黎国顺利,你也不会白跑一趟,寒月楼的势力不必局限于天幽国。”
商阳:……
他真的没法不佩服姐,姐的格局之大,让他一个青年男儿也不禁热血沸腾。
想象一下,若他把寒月楼的势力发展到南黎国都城,甚至是南黎国其他城池,该是何其壮观,何其伟大的事情。
“多谢姐指点。”商阳朝着商夏行了一礼,神情激动,“听姐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这一生能够遇到姐,能受到姐的指点,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商夏微微一笑,用手指虚点了点他,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商阳回去把寒月楼的事情交接给青澜。
战九州差不多已经回了南黎国,他们也得行动起来了。
两日后,商洲从望京城出发,带着一支四十人的精英队伍于凌晨,披星戴月地离开。
又过了两日,商阳一人一马,背着一个简单却极有分量的包袱,也是夜晚从望京城出发。
商夏亲自为两人送行,颇有些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慨。
宗云蒙就站在商夏身边,神色温柔摸摸商夏的头,长舒口气:“害!两个总能让我喝醋的小弟弟走喽。”
“哪一点值得你喝醋?”商夏忍不住朝宗云蒙翻了个白眼,小弟弟的醋也吃?
宗云蒙说得坦荡:“夏夏在我面前就不爱笑,在两个小弟弟面前则是笑容一个接一个。”
“有吗?”商夏挑眉。
“有的,我看得很清楚。”他都快被醋缸子给淹死了。
商夏不理宗云蒙的不正经,说起了正事:“给你的人传信了吗?一定要让他们全力协助小洲和小阳,务必让南黎国大皇子当上太子。”
宗云蒙笑道:“已经传了不少信过去了,金银也一箱一箱地往南黎国运去了,南黎国虽然军事力量强大,但朝堂上爱财的人也不少,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那么多金银,总能撬得动一些人的嘴。”
商夏点了点头:“嗯,这还行。”
宗云蒙有些好笑地看着商夏,一把将她圈入怀中,低头就在她唇上猛亲了一口。
“要是南黎国大皇子这都当不上太子,那只能说明他太废了。”宗云蒙撇嘴道。
商夏神色冷然:“他必须当上南黎国太子,也必须继承南黎国皇位。”
宗云蒙揉揉商夏头发,打趣道:“南黎国大皇子若继承南黎国皇位,怕是会把整个江山天下都赐给夏夏。”
“这不挺好?”商夏竟然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他反正也管不好南黎国,正好我帮他管。”
宗云蒙:……
行!夏夏够狠!
这一阵子,商夏就在军学院住下了。
谷灭让人收拾了一个房间,给商夏作为休息之地,同时,商夏处理事情专门用的书房也收拾妥当了。
商夏让自己与商学院学生一起进行封闭式训练,这一封闭,就封闭到了年关。
望京城的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纷纷扬扬,地上白得如同裹了一层洁白的纱,美不胜收,却寒气袭人。
寒冬笼罩了整个天幽国北部,望京城的百姓们已经穿上了厚厚的丝棉衣,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衣服里,以抵御沁人的寒气。
宗云蒙让人在商夏的书房里生了炉子,商夏说是要进行抗冻训练,下令将炉子撤走了。
商夏每日里就在这寒气逼人的房间里处理事情,丝毫不觉得冷。
这段时间,南黎国时不时地传来些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消息,有喜有忧,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商夏在军学院最主要的任务是练兵,自从她来后,士兵们训练到险些吐了。
他们以前就觉得训练强度挺大的,现在觉得训练强度更大了。
但不可否认,他们进步得更快,实力也变得更强。
这一日,商夏刚从后山训练完将士们攀爬悬崖峭壁,回到屋里,便见到新皇坐在了她平日里处事的书桌前。
书桌前正摆着一幅画,是宗云蒙画的她,新皇看着画上之人,情不自禁地用指尖抚摸画上之人的脸庞,竟没察觉商夏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