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紫砚魔性还是这些灵气墙有什么玄机,这会儿阿玉还真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她极其小心地将脸从他脊背移开,移到距离他脊骨足够大的间隙时,才极小幅度地晃了晃。
“叮当……”不妙,她都忘了自己发髻上还佩着流苏花簪,这几近耳坠的碎玉流苏乱晃起来,末端的小碎珠连连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此时不能去抓流苏,气流会出卖她在装晕,也不能施法让流苏静止,灵力流会出卖她。
阿玉脑子一转,佯装刚苏醒,羸弱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救你命的地方。”紫砚对阿玉的发声早有预料,他缓缓蹲下身,直至蹲到阿玉的双足能够触地的高度才止。
“莫动。”紫砚再一次冷厉发声,却不漠然。
他这莫名的愤怒忽而浓烈起来,阿玉不再废话,正欲从紫砚背上下来,却听紫砚冷声发令,其声冷极,阿玉打了个寒颤,仿似自己的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霜雪。
紫砚接着道:“你现在触地定会抽筋,足尖现在地上点一会儿,再下地。”
阿玉怔住。
她极其小心地尝试着转了转足踝,果然有阵刺痛传来,她赶紧停脚,却已经扯到经络,疼得阿玉倒吸一口凉气。
紫砚轻叹一声,似是想说“管不了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仅是缓缓继续下蹲,后背微微后仰。
脊背似山慢慢压下来,阿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躺倒在地,避免同他再有肢体接触。
听到身后女子衣袂触地的声音,紫砚挺起脊背,转了个身,半跪半坐在阿玉腿侧,背微微齁起,双手托起阿玉扭伤的足踝。
阿玉想要抽回腿,这么一动又拉扯到经络。
紫砚没有说话,身子下探,改换成跪地的姿势,双手托着她的足踝,似捧至宝,一手摊平继续托着,另一手轻轻解开阿玉足踝的绑腿,弯过身子将绑腿放在一边。
他在自己膝边轻轻一覆手,一罐药膏凭空出现,紫砚探出双指沾了一些,轻轻涂抹在阿玉扭伤处。
药膏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比紫砚的手还要冰,阿玉轻“啊”一声,目光钉在紫砚身上。
紫砚垂头,涂得很仔细,力道也不轻不重,涂完后还细心地替她还原绑腿原本的系绳手法。
“啊。”阿玉惊呼一声,此时面颊烫地几乎快要燃起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才能准确表达她这复杂又混杂着些许悸动的心情,就这么不自禁地感叹出这一个语气词儿。
“疼?”紫砚问得简洁,手上的动作当即更轻柔了些,但很快他恢复先前的力度,甚至还陡然加重,在阿玉足踝重摁一记。
阿玉吃痛又是一声惊呼。
她不明白紫砚为何要忽而加重力道,但这一记摁的实在痛得紧,阿玉忍不住又“嘶”一声。
“不痛。”阿玉瞬间拾掇好表情,以同样淡漠的语态回道。
紫砚嘴角似要勾起,但最终没有,最终微颤一记,接着继续替她系绑腿,系完放下她的裙摆,覆住她的双腿。
“等我,莫动。”紫砚吩咐一声,撑着双膝站起身,这一起身的动作有些蹒跚,携着同他年纪不符的沧桑疲惫感。
他站起身,背还是微齁着,整个人身姿还算挺拔,但是就是有些说不上来的稀碎感,像极了被风压倒向一边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