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须臾后,锦岚忙伸手覆在阿玉创口前,却见阿玉的心腔已经被捅出硕大一个透明窟窿。
“墨客,你……”锦岚舌头都开始打绕,对于墨客也不再按照江湖习俗喊什么大哥。
“得了,你也别叫什么大哥了,我叫你爷爷成了吧。当时你们提出这个杀人又自杀的战略时我就不甚赞同,不管你们要展多大的宏图,那也得要保住性命才去实现吧。”
阿玉想用窥心术去探看锦岚的所有记忆,以此来捋清来龙去脉,却发现对于他们的计划和执行这计划的目的,在锦岚的脑海中竟没有一丝闪现。
“我知道了,墨客,你心底根深蒂固的信念就非顺势而为,而是顺天而行。当时我们提出这个计划时,你说你不胜赞同,更是对将军的才能大加赞许,现在看来你是在迷惑我们,你是否早已做好埋伏,勾结了天族,说!”
“误会误会,我说的是不甚赞同……算了,我何必同你们解释这么多,你的法杖借我一用,待我打开树洞就能破此幻境。天女志有云,命若有价,便不可舍。”
阿玉也没想到自己仅是习惯性地就背出一小段天女志,本想借此劝慰锦岚他们莫以伤人性命如此极端的方法行事,没想到锦岚这断章取义的本事还真是……
“天女志不过是天界的一本书籍,此间记载,是由历年最公正的天女,以自己的所见所闻撰写,层层严选把关,其语论的偏颇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也说了,还是存在偏颇!而这零星一点的偏颇却仅针对我们飞鱼一族!我真的受够了!自我鲲族并入飞鱼一族族谱中那一刻起,便决定无条件追随飞鱼……”
锦岚这番义愤填庸的训诫还没完没了了,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目眦欲裂,锦岚实在背负太多委屈和愤恨,这会儿也不知维持的是男相还是女相,总之就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只见她单手指着地面空戳着,另一只手却习惯性地插腰,说到气愤处,头还向一侧轻轻颔着,天知道锦岚曾经历过怎样的委屈与痛苦,这一刻全都化作滔滔不绝的宣泄。
从锦岚并不连贯的回忆中,阿玉仿似看到了那些令他愤恨不已的画面。
在出征前天宫兵卒用来粗制的防护服,锦岚不过问了声“我们好歹也是替天族争战,连一套像样的战铠都不能有吗”,就挨了来使一记掌掴。
锦岚皮肤娇嫩,白皙得就如同天边明月,这一记掌掴之后,那明月一侧瞬间攀上红雾。
“你……你们天族就是这般……”锦岚还未反驳完,只听“咻”的一声,什么动静也没有,可那来使就这么直挺挺倒在锦岚面前。
锦岚回头,只见战神将军身披玄金色战铠,一臂屈伸,手肘置于齐腰处,掌心之上赫然空托着一架小型箜篌。
定睛一看,那箜篌缺了一弦,但随即那弦就又自动补上。
“你又用琴杀人,天族追查下来,又要降罪于你。”
战神将军就这么一手空托着琴,一手曲肘背于身后,迈着不大不小不紧不慢的步子,在锦岚面前站定。
“杀来使,是为安定军心。”战神将军仅回了这一句,再没有望锦岚一眼,声色惧冷,最后下了一道命令,“挂军营大门口示众。”
“什么挂军营大门口?”锦岚那时才入军营不久,对于战神将军了解尚浅,但她很有主见,甚至。有胆量越过将军,做出她认为对军营好的决定。
阿玉看到这里,心中感慨万千,难怪战神将军对跟随他多年的锦岚始终态度冷漠,营中人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服从吗?
若是她是锦岚,她绝不会做出如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