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初宴这样的情况会维持多久……倘若是一辈子……
玉合欢不想再揣测下去,她又调整几下吐纳,逼迫自己恢复理智。
“眼下天帝泪将初宴变成傀儡,却没有带走他,放出天帝泪的对手到底是何目的?下一步对方又会做什么?被天帝泪所伤又该如何治愈?”
对于前两个疑问玉合欢目前没有一点儿头绪,玉合欢再坚强,可这一瞬间所有美好都化为乌有的感觉她终还是难以承受。
她俯下头,身躯微微前探,头顶触及初宴半敞领口处的冰冷肌肤,双手也不禁抬起扶在他双肘内侧,就这样轻轻靠着他,仿似这时的初宴还能发散出令她振作起来的力量一样,玉合欢在他怀里靠了很久。
忽然她扶在他双肘的手失去支撑滑落下来,紧接着一双手覆在她后背,一记两记,轻轻拍着她。
“已是傀儡的你,竟然还记得我们的约定。”玉合欢再度抬起双手,绕到他后背,合着他的节奏轻轻拍打着他的脊骨,还柔声道,“拍一拍就不哭了。”
没轻拍几记,初宴的身躯陡然一震,虽然是极小的幅度,但对于一个傀儡来说,在没有接收到相关指令的前提下,产生这样的震幅却是极其反常。
“初宴?”玉合欢又试探着唤了一声,这一声尾音依然打颤,却是因抑制不住语调上扬而影响了正常收韵。
初宴有序轻拍着她后背的手节奏登时凌乱起来,力道也微微加重,玉合欢目光钉在他面上,却见他的唇微微翕张,微弱不清的声音从声腔里探出,玉合欢凑近去听,却没能听清他竭力想要说出的那个是什么字。
忆起先前遭遇困境,呼唤名字可以召回神智,玉合欢当即频频呼唤他的名字。
但这一次名字显然不是破局的关键,初宴眼瞳中的光芒回来了一些,他的眉心间缓缓慢慢拧起轻痕,继续重复着方才那一个字。
“拍……拍……”这回玉合欢总算听清了这个字,但对于这个字代表什么,她依旧浑然不知。
“拍一拍?继续拍一拍?”玉合欢轻语几声后,当即用行动去求证,可她的手还未再度靠近他的脊背,初宴眼瞳骤然放出厉芒,迅疾后撤一步,冷眼看着她。
“你恢复了?”玉合欢丝毫没有在乎夫君冰冷的目光,于她而言,他能摆脱傀儡状态,这就是个阶段性胜利,后面的隐患须得一步步根除,急不得。
“天女无欢!”初宴,不,是这个形貌同初宴别无二致的人,狠戾发声。
玉合欢心里咯噔一记,虽说这样的错位她已经经历过多次,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应当是被天家无敕封为天帝的那个阿初,且瞧他这神色,无疑是来复仇的。
“不对,已覆灭的生灵不可能无缘由地凭空现世。眼前之人应当还是初宴。”
在归纳出这一点后,玉合欢神色陡然凝重起来。
“难道方才那句话不是因他恢复了一点神智而自主说出的,而是操纵他的人利用我的侥幸心理,引诱我加固对他的控制!”
想到这里玉合欢双肩一抖,再看向初宴时,目光满覆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