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林烟被皇上那般恩宠,立后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竟是又生了变故。
然而太后的准备远远不止这些。
她又换来嬷嬷将准备好的懿旨取出,交到淑皇贵妃的手中:“眼看你的孩儿也快满月,一直没有名讳也不是个是,哀家挑了个字,‘熠’,宗时熠,你看如何?”
熠熠生辉,与“曜”之意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是专门为了宗时曜,才特意挑了个明面上看着也相近的字。
淑皇贵妃自然是激动不已,连连跪下谢恩。
太后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烟一眼,而后满是慈爱地亲自扶起淑皇贵妃到:“你喜欢,哀家也就宽心了。满月宴便让人将这名字记入宗祠吧。对了,满月宴那日,记得给群臣下帖,哀家的孙儿,可不能在这般重要的日子里过得磕碜。”
此番安排自然是为淑皇贵妃造势。
毕竟林烟虽得了皇帝的宠爱,宗时曜的满月宴却办得悄无声息,若是淑皇贵妃大办,自然能压林烟一头。
可淑皇贵妃却犹豫了。
宗政越的心思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真的和太后对峙起来,未必没有胜算。
自己虽然拉拢不了宗政越,也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来他的厌弃。一旦遵从太后的意思,那便是要彻底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了。
再说了,现在玉芙宫里的那个孩子,本就不是她亲生的,太后这般上心,她不但欢喜不起来,反而觉得无比膈应。
淑皇贵妃将捏紧的拳头藏进袖中,勉强笑道,“母后疼爱,臣妾感激不尽。知识如今南方水患不断,皇上和大臣为此日夜操劳,臣妾实在不忍用这事叨扰,也不想......让诸位姐妹为难。”
她明面上表达的意思,是不想让后宫妃嫔看了眼热难受。
实则隐晦地瞥了瞥林烟的方向,林烟没发觉,倒是让太后看了个彻底,眼底更是泛起了心疼:“你啊,就是心太软!”
最后太后还是打消了大办宴会的心思,转而询问其他妃嫔的状况。
晚些时候,宁妃从行宫中回来了,宗政越听闻此事,特意前去看完,在宁妃处留宿了一晚,次日便向六宫通传了亲拟的公主名号“荣德”。
听到这消息,淑皇贵妃手猛地攥紧,指尖泛白。
她实在是恨!为什么宗政越对所有人都宠爱有加,唯独对她这般冷淡。
宁妃膝下不过是个公主,他竟也能抽出时间,亲自为她起封号,却独独对玉芙宫不闻不问!
难不成真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是赝品,而其他二人的孩子都是正统?
想到这,淑皇贵妃不禁松了一口气。
若真是如此,那她先前所有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宗政越到了宁妃去处,并不是单纯给公主起名,而是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
次日请安之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恭维,宁妃见此凑到了林烟面前,故意大声叨叨。
只见宁妃脸上带着愁容,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大皇子健康乖巧,可真真是羡煞臣妾了。臣妾的小公主不知怎么了,一直苦恼不已,身子也弱,调养了这么久,也不见好的,正式急死人了!”
林烟闻言也是担忧不已,关切问道:“可是乳娘的奶水不合适,不如换一个试试?”
宁妃无奈地摇了摇头,低落道:“法子都试过了,都不见成效,太医说许是因为早产,才比其他孩子还孱弱些,等长大点也许就好了。”
淑皇贵妃闻言倒是插嘴关心了一句,“伺候二皇子的嬷嬷是个有经验的,回头小公主还是哭闹不止,倒可让她前去瞧瞧。”
宁妃忙行礼道谢,“多些皇贵妃娘娘关心。”
她还等着淑皇贵妃接下来的话,未曾想这简单的一句问候之后,淑皇贵妃再也没露出任何担心和关切,一点都不关心这个孩子。
若这真的是宁妃的孩子也就罢了,可小公主的生母,明明就是眼前的淑皇贵妃啊!
回宫之后,宁妃派人将淑皇贵妃异常的冷淡禀明了宗政越。
宗政越闻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会有母亲对自己孩子这般冷漠?
太后虽然经常干涉宗政越的决定,却也没少关心过他的身子。
难不成淑皇贵妃不知道这孩子是她同珣亲王的骨血?还是说她真的已经冷漠到了,只要身边是个男孩,自己亲生骨肉便可毫不在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