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沫面露嘲讽，将压在心中的怨与怒宣泄出来后，竟让她有了诡异的畅快。

林烟面上满是复杂，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听淑贵妃自己说她做下的恶，又是另一回事。

林烟此前从未想过，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会有这副面孔：“青沫，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曾经的她是那般温婉动人，连一只虫子都不舍得杀，怎么成了这么一个冷血无情，无恶不作的人。

“我为什么变成这般模样？”李青沫呢喃一声，随即癫狂大笑。

香凝吓了一跳，连忙护在林烟面前，生怕她真的发了疯。

李青沫看向林烟，状似天真道：“你不是自诩本宫的好姐姐吗？这种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等林烟回话，李青沫便换了副神情，满是愤恨地瞪着林烟，一字一句恍若杜鹃啼血：“是了，你不过是个为了上位逢场作戏的伪善之徒，怎么会真的关心本宫所想？”

“林烟，你做的一切，都叫本宫觉得恶心！”

“你明知本宫那偏心的父母，为了李青桦断送了本宫一生的幸福；你明知后宫整日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他们却对本宫不闻不问；你明知傅含月心狠拿捏本宫把柄要让本宫做她的刀，却还劝本宫隐忍，劝本宫放下！”

“凭什么？你哪里来的脸！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因为仇恨，淑贵妃的表情已然有些狰狞，可这依然不是她最恨林烟的地方。

她的眼神仿若带着剧毒的蛇，牢牢锁在林烟身上，语气森寒：“好啊，本宫听了你的，放下珣亲王了，可你呢！独断专宠，本宫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你做嫁衣，从始至终本宫就是你身后的笑话！！”

“林烟，你说你为什么不随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呢？为何非要挡着本宫的路？若是没有你本宫现在已经是皇后，已经是一国之母了，又何须做下那些！

这一切都要怪你，你口口声声说会护着本宫，却还不是借着珣亲王威胁利用本宫铲除你的异己？

本宫每次看着你这张伪善的脸就想吐，本宫只恨没有除掉你，还让你生下一个孽障！”

啪——

林烟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李青沫的脸上，怒道：“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你分明是因自己的贪婪与妒忌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胡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逼本宫变成这副模样的！”

李青沫歇斯底里，眼睛瞪得凸起，满是扭曲的恨意。

林烟抬手又是一巴掌，喝道：“今日，本宫就要好好打醒你！”

说着，又是狠狠的两巴掌。

李青沫被打得跌落在地，却仍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恨意未消，满是屈辱。

林烟蹙眉，满脸失望：“你以为本宫之前引你与珣亲王相见是为了利用你吗？本宫是真心想成全你们。

还有皇上，皇上从未碰过你，他早就知道你与珣亲王的过往，只等朝堂稳定，便送你出宫与珣亲王再续前缘。

是你一步步走错，是你因利欲熏心想要往上爬还做下那么多错事，是你自己接近太后乱了朝纲以致皇上也容不下你！

你甚至利用珣亲王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谋划这一切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半分未来？如今怕是想要珣亲王多看你一眼都难，是你亲手葬送了自己、葬送了你们的未来！”

这一句句如重锤撞在心头，捶得李青沫无法呼吸。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李青沫魔怔一般地摇头，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皇上怎么会想成全她与珣亲王？没有碰过自己？那...那荣德是她跟珣亲王的孩子吗？

“你真的以为，皇上不知道荣德是谁的孩子吗？”

林烟语气平稳，说出的话却如惊雷，让李青沫瞬时愣在原地。

林烟猜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惊愕不已，直到宗政越告诉她行宫换子一事，林烟才惊觉李青沫到底有多罪孽深重。

宗政越还留她这么久，是真的好生考虑过往后。

可惜，那时的淑贵妃半点情都不领。

林烟神色冰冷，看向李青沫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愤怒：“你当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你的每一步都在皇上与本宫的掌控之中，你不是在为自己搏出路，而是为自己掘坟墓。

宴会上，本宫想要点醒你，你却不知悔改，一错再错。若非因为镇国公与青桦，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余生，你就在这冷宫之中好好为你做下的错事忏悔吧！”

林烟甩袖离去，终是禁不住红了眸子，心下逐渐充斥着大仇得报的畅快。

冷宫封闭，后宫妃子无人敢接近。

林烟在沐浴斋戒了七日，为自己苦命的孩儿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