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越的语气平静,却让林烟心中一震。
她放下了筷子,凑近宗政越跪下,轻声道:“皇上,臣妾与父亲并非是疑心皇上,臣妾相信皇上,就算是有小人挑拨陷害,您也会明察秋毫,不会让林家蒙受任何冤屈。”
宗政越无奈将她拉起,面上止不住疼惜之意:“坐下说话就是。”
林烟并未坐下,难得正色道:“皇上,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如今后宫林家在朝中一家独大的消息却是不绝于耳,明显是有人想要将林家推到风口浪尖上。臣妾惶恐,父亲也不想让皇上为难,还不如就此退去,不给那些小人要挟皇上的机会。”
她知晓,此事若是不解释清楚,宗政越心中会有芥蒂。
而若生了芥蒂,迟早也会离心。
宗政越定定地看看了她一眼,又问:“林相是林家的顶梁柱,他如今辞了官,难道就不怕你那两个哥哥被朝中那些世家吞没吗?”
林烟坐在他身边,语气轻柔:“皇上说过会护着林家,臣妾深信不疑,父亲说,虽说他走了林家会大不如前,但是两个哥哥却能更好地为皇上效力,不会因他被人诟病。”
宗政越拉她入了怀中,禁不住叹了口气。
“朕在乎的不是失去林相这个左膀右臂,而是烟儿信不信朕。”
林烟乖顺地揽住了他的腰身,闻言噗嗤一笑:“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今日的阵仗烟儿可是看在眼中的,那几个世家那阵势恨不能将大哥剥皮拆骨了一般。正因臣妾相信皇上,才觉得父亲隐退了也好,任凭他们如何栽赃陷害,皇上也都是相信臣妾的兄长的。”
宗政越轻拧着她的鼻尖,柔声道:“罢了,朕也知晓你一直担心着林相,回到皇宫朕会下旨,只说林相是身体不好,不适在朝堂辛劳,再将林夫人的诰命留一留,准许他们夫妻时常入宫。”
林烟面上一喜,连忙代母谢恩。
父亲虽然卸了官职,但母亲有诰命依旧在身,那些小人若想算计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
另一边,林相营帐中,林沛丰看着自家父亲欲言又止。
林相端着茶盏,笑道:“行了,藏不住话就别藏了,有什么说什么。”
林沛丰扭捏了一下,粗声道:“都是儿子冲动,父亲本可光荣身退,如今却替儿子顶了罪。父亲在官场一身正气,从未有过污点,这下却因儿子……”
林沛丰一八尺男儿忍不住哽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任折了胳膊断了腿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
林相摇头失笑,安抚道:“为父早有隐退之意,只是没有寻到一个契机。若是不背下一个错处,那些世家是不会容许为父这个挡箭牌从朝堂离开的。
为父从不在乎身后名,只要你们能好好的。为父走后你与你三弟要好好为皇上效力,只要你们在前朝得力,你们的妹妹便能在后宫安好。”
林沛丰擦了擦眼泪,郑重保证:“父亲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效忠皇上。”
林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皇上已经准了为父辞官,那些世家官员心中有气必然会对你们百般刁难。
往后,你要沉稳一些,不可再像今日一般莽撞,被人抓住错处。”
“父亲,您放心吧,儿子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