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烟的追问,妇人已经露了破绽,围观的百姓心中也是起了疑惑。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香源,你去取营中行官的记事簿。”
林烟吩咐了身手最好的香源,那边的妇人见香源要离开,咬了咬牙便准备撞到刀上,来个鱼死网破。
这众目睽睽的,妇人别说是死了,就算是破了一点皮,都是林烟的错处。有心之人造势起来,便会成第二个林沛丰。
押着妇人的御林军连忙收起了刀,将妇人牢牢控制住。
幸亏林烟早就吩咐过御林军注意不能伤到人,否则还真着了她的道。
林烟看着妇人孤注一掷的架势,美眸间满是嘲讽:“你急什么,等到行居注取来,真相自会大白。若真不甘,不若咱们再好好聊聊,待会也好有个对照。”
那妇人更加慌乱,然而林烟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沉声追问:“你既说你丈夫是安国打仗时受的伤,那伤到的是哪条腿,又是什么兵器所伤?”
“左腿,刀伤。”
妇人谨慎地说完,林烟勾着唇角又问:“何时死的,埋到了何处,可敢找仵作验尸?”
妇人怔愣,指着她怒道:“死者为大,我丈夫已经入土为安,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岂非……岂非是泯灭人性!”
林烟不理会她的辱骂,抬着下巴冷喝道:“泯灭人性?本宫兄长镇守边关多年,每次击退异族都是出生入死,用命护大宗安危。如今闹出这等荒唐事,刑部都未曾定案,你一句‘死者为大’,便想将一国将军定死在冤狱里?荒唐!
便算是给盗贼定罪也要拿出证据,如今只你一面之词,三言两语便想构陷朝廷命官,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林烟声音算不得多大,却如钟一般狠狠敲进百姓的心里。
他们一开始确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毕竟犯事的是京中勋贵,而受害者是与他们一样的平头百姓,谁知道下一个被迫害致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可如今冷静下来,却惊觉他们的确是什么证据也没有,便对着林家喊打喊骂。
刑部把案件详情扣得死,但也不是没有风声,光是龙武卫那边,便澄清了不下十遍,说他们将军巡逻事了就去了营中,没有作案的时间。
只是那时竟然没有人相信。
反应过来的百姓心中只觉寒意不断上涌,也不敢去猜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如今这般局面,一个劲警惕地盯着林烟和那妇人,只等行居注过来再下结论。
军中记事官手下的东西,早就封存入册了,可不是一届贵妃能轻易篡改的,这东西一拿出来,那妇人是人是鬼是妖怪一看便知。
香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半点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之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拿回来了,也还好他们娘娘提前和皇上通好了气,龙武卫那边没有太过为难。
林烟接过行居注翻看,看向某一页的时候动作一顿,忽地问妇人:“你丈夫是不是去年三月六日行军途中受袭?”
妇人一看到香源回来便就慌了,听到林烟询问下意识木讷点头。
林烟神色却瞬间变得凌厉,扬声喝道:“将细作拿下!”
林烟将手中行居注交给身侧香淇,香淇会意,当即展开大声道:“三月初六,林将军与李将军击溃安军,整队回城,却因内贼夜袭被逼入山中,内贼放火烧山,两位将军命悬一线,被皇上亲兵所救才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