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埋伏在沈家周围的警察眼睁睁看着沈涛鬼鬼祟祟蒙着面进了单元楼，在薛亮的带领下，他们迅速摸进楼里，并且控制好各个出口，最后毫不费力地就将沈涛擒获，带回了警局。 墨烟和薛亮立刻对沈涛展开讯问。 阴暗寂静的审讯室里，沈涛坐在对面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双手戴着手铐放在桌子上，一双如鹰一般的犀利的双眸正死死盯着对面两名年轻的刑警。 墨烟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跟他对视，一点儿也不着急，薛亮则在一旁“噼里啪啦”打着字，准备记录。 墨烟那略带嘲笑和讽刺的目光使得沈涛先沉不住气，他开口就是惯常的命令语气，“纪竹，你这是做什么？我好歹也是德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来审讯我！” “嗤！”墨烟冷笑一声，“沈涛，你还以为自己是副局长呢，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就算你什么都不交代，我手里的证据也足够让你后半辈子出不了监狱，你信不信？还是你觉得你还有后台可以保你？那你就真是想太多了，他们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想起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见沈涛成功变了脸色，墨烟翘起腿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诈你？不不不，我这个人跟你不一样，我从来不说假话，恐怕你的老领导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要你先自曝出来躲起来，还许诺说将来他会替你找一个替罪羊，你觉得这是你们从前经常会用到的手段，可惜啊，你还是太信任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替罪羊，你已经是一枚弃子了，他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把责任推到你身上，然后把自己摘干净。” 沈涛目光晦暗不明，一言不发，像是并没有将墨烟的话放在心上，只有微微蜷曲着的手指泄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墨烟站起来走到沈涛旁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就让沈涛一瞬间脸色大变，血色尽退。 “英、灵！” 墨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涛，“想必这个名字你一定不陌生吧！” 沈涛吞了一下口水，仍然觉得嗓子干得冒火，他哑着嗓音说：“不可能！” 墨烟冲着身后摆了一下手，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蔺宇寰走了进来，一步一步来到沈涛面前，站定，从左胸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徽章，上面一个墓碑的形状清晰可见，墓碑上刻着明晃晃的两个字“英灵”，这下子由不得沈涛不信。 他猛然间抬头看向了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他一样，然后眼神渐渐暗淡，直到最后失去任何光彩，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沈涛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这时，墨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墨烟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那一刻她突然福至心灵，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扩音键，一瞬间，沈心蕊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安静的审讯室内。 “纪竹，是我，沈心蕊。” 墨烟平静地问：“听出来了，你打给我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心蕊在那边轻笑了一声，“当然！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我可以直接把你抓回来。” “嗤！纪竹，你还是那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一点！凭什么你总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凭什么你要占据黎默哥哥的心这么多年！凭什么你样样不如我却能得到所与人的认可！这不公平！你应该掉进淤泥里永不翻身！”沈心蕊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嫉妒使得她口不择言，此时她那副丑恶的嘴脸隔着手机都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 沈心蕊口如悬河地对墨烟展开了一系列的批判指责辱骂，最后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又故作大度地说：“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纪竹，你心里清楚，你敬爱的曹局长现在在我手里，我要你拿黎默哥哥的父亲来换，这是我答应黎默哥哥的，我们会带着黎叔叔一起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一家人逍遥自在的生活，再也不回来，纪竹，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墨烟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就在沈心蕊那头已经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墨烟突然发出一声讥笑，“沈心蕊，你还不知道吧？你爸爸沈涛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我可以跟你做这个交易，用曹局换走一个人，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要换黎叔叔，还是你爸爸！” 看见墨烟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沈涛猛地意识到什么，立刻高声呼喊道，“心蕊，别听她的！这是个陷阱！你谁都不要换，赶紧走！只要你好好活着，爸爸就算是没有遗憾了！” “怎么样，沈心蕊，你选好了吗？”墨烟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正在逼迫一对父女做两难的选择。 沈心蕊那边安静了一瞬，最终开口道，“爸爸，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说到这儿的时候，沈涛还是一脸欣慰的，女儿还是很爱他的，他愿意为了女儿做出牺牲，可是沈心蕊加下来的话却像是利箭一样一下子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我要换黎默哥哥的父亲，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愿，我一定会为他实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他的，他应该爱的人也是我！” 沈涛：！！ 墨烟得逞地笑了，“好啊！时间地点你来定，决定好了再联系我！”说完，墨烟就挂断了电话。 “你可真是有一个好女儿啊！”墨烟意有所指道，沈涛沉默地低下头去，侧脸看起来有些哀莫大于心死。 接下来的审讯异常顺利，沈涛把该交代的和不该交代但是他偷听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次的审讯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