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如今就只剩下了余伯庸。
余伯庸原本是抱着关怀的心思来的,但他看见了一个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你是——”余伯庸忽然飞快上前两步,立刻走到了玉夫人的跟前。
玉夫人吓坏了的躲在顾玉竹身后。
“宝宝,有怪人。”
“余先生,您就是怎么了?”顾玉竹也很奇怪余伯庸现在的态度。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余伯庸如此失态。
“你是从哪儿找到她的?”余伯庸激动地绕到顾玉竹的侧脸,想去打量玉夫人,“孩子,你出来,我看看。”
玉夫人是怕得不行,又赶紧转到了顾玉竹的侧面。
两个人就绕着顾玉竹转圈圈。
顾玉竹人都快被转晕了,一手拉住了玉夫人,另外一只手拦住了余伯庸。
“我是从刘家把她给带回来的,您这是认识?”她好奇地问,又扭头安慰玉夫人,“她不是怪人,是老师,别怕,我在这里呢。”
她的安抚明显让玉夫人好受了许多,勉强停住脚步。
余伯庸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把人给吓着了,连忙退后两三步,忍住激动的语气说:“灵玉丫头,我并非是想吓你,只是想问问,你为何不回家?”
“灵玉”二字,蓦然让玉夫人浑身一颤。
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便怯生生地从顾玉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我,我叫灵玉吗?”她反手指着自己鼻尖,眼神迷茫。
“你不知道自己叫灵玉?”余伯庸觉得荒唐。
“灵玉,不,我就叫灵玉。”玉夫人翻来覆去地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旋即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抓住顾玉竹的手,“宝宝,我叫灵玉,我叫灵玉。”
余伯庸无言。
这是怎么了?
他朝着顾玉竹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顾玉竹为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歇歇火,随意娓娓道来:“我碰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抓着我的手叫我宝宝,还说大宝是小宝,可能,是以前受了什么刺激,余先生,您难不成真的认识她?”
余伯庸神色复杂的点点头:“她是我至交好友的女儿,长孙灵玉。”
“嘶!”
顾玉竹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您这样说来她是京城人士?您能够确定吗?不会认错人吗?”
这天下总归有长得相像的两个人,顾玉竹可不敢听风就是雨。
“方才她躲在你身后,我还不能确定,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余伯庸手指着她的耳朵,“她耳朵上有一颗红痣,你可以看,三年前,她与人一同前去寺庙上香,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那位好友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人,没成想她竟然是流落到了这里。”
这小小一个县城,天高皇帝远的,人又变成了如此痴傻的模样,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顾玉竹抬手摸上自己眉间的朱砂痣:“也是因为这样,你才叫我宝宝?”
长孙灵玉并不明白顾玉竹和余伯庸两人的谈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伸手点着顾玉竹眉心的朱砂痣,“宝宝,有。”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顾玉竹和余伯庸都沉默了。
他们大概能从她的话里面猜出一点。
或许曾经她有这么一个孩子。
“我那好友是老来得女,灵玉失踪,让他大受打击,玉竹丫头,成业此次要进京赶考,算是我这把老骨头求你,和成业一起去京城,把这孩子送回去。”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袍起身,竟是要给顾玉竹跪下。
顾玉竹连忙站起来,伸手托住他的双肘:“余先生!您别!太傅大人,老师!”
顾玉竹一连换了两个称呼,才堪堪止他的动作,无奈道:“她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把她给送回去就是了,您用不着行此大礼。”
心中微微叹气。
就当是做好人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