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一片死寂。
良久,文夫子才颤抖着声音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不是。”文夫人下意识地反驳,悔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放这人进来了。
顾玉竹目光锐利:“文夫人,都到了现在这时候了,你还想隐瞒吗?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胡说八道!”文夫人尖声呵斥着,双目通红,“我看你分明就是在这里妖言惑众,陷害我女儿说,你说,是谁指使你,来冤枉我女儿的!”
顾玉竹实在是失望了。
原本以为是个端庄和善的妇人,现在看来,也是个拎不清的。
“文夫人,您也不用把这口黑锅扣在我的头上,闻着这院子里的臭味,向来你们应该用了不少的法子了吧?”
她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旁边一棵枣树下。
打进入这个房子,顾玉竹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熏得她只想吐。
旁边墙角处还放着一个铁锹,顾玉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拿起铁锹,准备挖土。
文月清缩在椅子里,看见她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
“娘。”她白着脸大喊。
原本端庄的文夫人目眦欲裂,饿虎扑食地扑过去:“你给我放下。”
“你给我站住。”文夫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一下子就抓住了文夫人。
“夫君,你放开我。”文夫人眼中噙着泪珠,楚楚哀求。
“放开你可以,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夫子胸膛起伏,整个人已经气到了极点。
他今天的三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原本端庄的夫人,如今狰狞如恶鬼,原本娇俏的女儿在那道姑的口中,更是丧尽天良。
文夫人眼神闪躲,不停地咬着自己的嘴皮,很快就将苍白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可她却毫无察觉。
让人看着便渗得慌。
“夫君,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道姑,明显是在信口雌黄,这是你的女儿,你不信她,难道去信一个陌生人吗?”
她背后的文月清缩成一团,看着弱小又无助。
这是自己的女儿啊。
文夫子心软了,叹息道:“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只是看不惯,这么恶毒的人还能滋润地活着而已。”顾玉竹代替文夫人回答了。
她已经产开了枣树下松散的泥土,把里面的全部挑了出来。
文夫子扭头一看,面色大变。
“这,这是……”
他快步上前,脚下都有些踉跄。
顾玉竹把东西摊开,铁锹一扔,用宽大的道袍捂着自己的鼻尖,冷冷道:“这里面有一张道士的符咒,你女儿害死了三个孩子,便找来了三只小动物,用杀死那三个孩子同样的手法,来杀了这三只小动物,打算用这种法子,来平息那三个馋死孩子的怒火。”
来之前,她翻看了好几本有关于这方面的书。
其中就有这么个法子。
文月清和文夫人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用同样诧异的目光盯着顾玉竹。
顾玉竹讥讽道:“可你们却不知道,写这本书的其实是一位书生,这书生怀才不遇,久久未能考上举人,便写了很多这样的话本子,供人娱乐,他闲来无事,便将这些话本里面的各种道士捉鬼的手段,总结下来,一起编造了一本《道士新编》。”
也就是说,那本书,根本就是假的。
这母女两个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半吊子,用这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