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停在原地,双手扶着,膝盖重重的喘着粗气,眼珠子僵滞地转动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他表情一阵扭曲,慌慌张张的解释:“没错,这就是我的银票,并非是知府大人给我的,我刚才只是被你给带进了坑里面,才顺着你的话回答而已。”
“噗。”顾玉竹忍不住笑了,又正色道,“刘少爷,都说不经过脑袋思考的话,才是真话,而且,你刚才说什么知府大人?哪里来的知府大人?”
刘慈浑身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僵硬在原地。
知府穿着便衣,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又给自己塞银票,肯定是不希望暴露。
他却暴露。
顾玉竹佯装不解,随后看着知府时候,忽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您,知府大人……方才,方才是草民胡言乱语……”
她语气结结巴巴,诚惶诚恐,很是惧怕。
但知府非但没有觉得开心,甚至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暗中恶狠狠地瞪了刘慈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吕青在旁边看得头疼,略一抬手:“行了,这里没有什么知府大人,我们就不过随意问问而已,他怕是认错了人,多谢你告知这些,你就先回去吧。”
他打发顾玉竹离开。
顾玉竹倒也很识趣,不再逗留,“小女子这厢先告辞了。”
她脚步飞快,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头。
吕青目送着顾玉竹离去之后,这才冷冷地往身旁一睨,“清风寨剿匪一事,丞相大人对此很重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别想去拿,免得拿了烫手。”
来了几日,他也能察觉得出来这个九苍知府是个怎样的人。
但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事情却不能。
“是,是。”知府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敲打了一番后,吕青才率先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去。
等他一离开,原本诚惶诚恐的知府瞬间就沉了脸:“你是打哪儿认识我的?”
锐利的目光几乎能够将人活刮下来一层皮。
刘慈连忙赔不是:“大人,草民之前入府城,远远的曾看过您一眼,所以一直不敢忘记大人的风采,只是没想到那女人心眼儿多……”
要其憋屈,现在没人能论得上刘慈。
知府一经提醒,仇恨瞬间转移到了顾玉竹身上,他耷拉着眼皮问:“你认识那女人?”
“是,她是顾家的大小姐。”
“顾家大小姐?”知府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如今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愿意要?”
刘慈求之不得,双手平起,举过头顶:“草民愿意将功补过。”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知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离去。
现在临近正午,早上临走前塞了两个馒头,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顾玉竹没在周围看见三只小奶包和宋成业的身影,估摸着是回了家,于是也马不停蹄地往家里面赶。
可才走到顾宅的门口,她便看见有一捧黄色的野菊放在门口的石狮子边,旁边还压着一封书信。
这是有谁跑到顾宅的门口来祭奠来了?
顾玉竹蹙眉捡起花,还有那一封信纸,去询问门房:“可有看见什么人过来扔下了这东西?”
门房见着她便诚惶诚恐地起身:“大,大小姐,我,我并未看见。”
刚才打盹去了,谁知道就这么巧了。
这个门房平日还算尽责,顾玉竹便没有多问,只是手里面拿着一束野菊花,难免觉得暗中那人不道德。
想了又想,她拆开了那封书信。
入目便是几个大字:人生老有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