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 一早，沐小暖就带着李文娘一起下山了，一块木制的牌子挂在了大树上。 简简单单两个字，义诊。 “居士，现在这空无一人的，要不文娘去附近喊一喊？” 为了今日义诊，居士可是熬制了不少的药丸子，要是一个人都不来，那居士是否会觉得失落？ “不用那么麻烦，熬一锅姜汤吧，今日有些冷了。” 沐小暖将东西随意一支，简单的桌子就支好了，一口铁锅，用石头简易的搭成了灶，周围随便捡一捡都是柴火。 李文娘将柴火捡了来，又去提了水倒入锅中，放入姜片大枣，中火慢慢煮着。 原本还感觉有些冷的身体迅速的暖和了起来，但是锅里的姜汤都烧开了，还是无人经过。 “不用着急，闲着无事，可以抓紧的看看医书。” 沐小暖一点都不急，用竹杯装了一杯姜茶，然后坐了回去慢慢的等着。 李文娘见状，也不再四处张望，一边看着火，免得灭了，一边将医书拿出来继续学习，看着看着，也就沉迷在了书中，除了一只手时不时的添上两根柴，都要忘了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了。 热闹声渐渐靠近，沐小暖看了过去，就见李文娘的弟弟李玉书背着一块青石石阶朝这边走来。 而身后还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好好的秀才公，背着这青石都走了两天了，这到底是要去哪？” 如今早已是农闲，平日里无事的百姓看到这样的热闹，一传十十传百，这不都凑了过来看热闹，哪怕跟了两天也不嫌累。 一块青石石阶长3.6尺，宽0.6尺，高0.45尺，重量大约在一百五十斤左右。 对于一个壮汉来说，一百五十斤不算非常重，但是青石坚硬，还只能徒步，而且一走便是五里地，对于李玉书这样的书生来说，这石阶比他还要重得多得多，五里地，不假手他人，亲自凿刻上了日子，背过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路可不像现代，四处平整，开采青石的山场道路本就不好走，一路上坡下坡的。 “咦，快看，那里居然有人，还支了锅烧火。” 总有眼尖的人先发现。 李文娘也从书中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沐小暖看着将青石背在身上而不是拖着走的李玉书，心里对李玉书的态度非常的满意。 将一块超越自身重量一半的重物搬运其实有很多便捷省力气的方法，但是李玉书却选择了最难最费劲的。 这不仅仅是诚心，相信一路上也有人劝过，说过用省劲的方法，但是李玉书都没有动摇，累了就歇一歇，拿出自带的干粮跟水填补填补，然后缓过劲来又继续。 有了李玉书这第一块石阶为例，之后的人想要求沐小暖出手，便不能投机取巧。 “玉书做到了，请居士告知这石阶放在何处，玉书将石阶安放好。” “不错，就放这里就行，位置很好，喝碗姜茶，一会给你把把脉。” 李玉书闻言，先将捆绑在青石上的绳子解来，石阶摆正之后，这才伸手结果自己姐姐给自己递过来的姜茶。 喝了姜茶，李玉书坐到了桌子前，将手伸了出来。 “有点虚，不过都还好，一会让文娘给你拿些药膏回去贴一贴，这个冬天注意防寒，读书也需要一个强健的身体才行。” 沐小暖把完脉，然后让李玉书去一旁烤火。 “这位居士，您这里是看病还是义诊？” 有那一块青石在，大家心里都忍不住好奇。 “义诊，每月初十，只限普通百姓，富贾权贵不接，若有所求，能治者，需至亲之人送青石台阶一阶，不得假手他人，另取诊金。” 沐小暖说完规矩，来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您真的给咱们老百姓看病不收钱？” 沐小暖不解释，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的，她不强求。 总有那心动的，于是就有了第一个人坐下，伸出了手。 “我最近腰酸痛无力坐着比较难受坐不住，走路无异常，身子向后仰中间后背有点疼，晚上睡觉后背也是不舒服，平时口干容易出汗。” “舌头伸出来看看。” 沐小暖开口，男子张开了嘴。 “你这是肾阳虚，至少也有半年了，神疲乏力、精神不振、活力低下、易疲劳；畏寒怕冷、四肢发凉、身体发沉；腰膝酸痛、腰背冷痛、筋骨萎软，平日里房事过多，又操劳过度，成亲多久了？” 沐小暖这话一开口，李文娘脸都不由羞了一下，但是一想，医者无男女，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成亲三年了，但是我们夫妇一直没有生孩子，所以才比较着急。” “你越是这样越难有孩子，今年多大？” “十八了。” 沐小暖闻言点了点头。 “若是想要孩子，让你妻子也一并过来，我给你们二人好好看看，但是现在，你若是再这么下去，以后哪怕有了孩子也会影响寿数，需养生才行，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喝上三个月，半年内不要同房，可多食黑豆，用黑豆炖鸡蛋，半年后再来。” 沐小暖收回了手，用沾了酒精的帕子擦了擦，李文娘立即将笔墨给准备好。 写了方子，等墨干了，沐小暖直接递了出去。 “下一个。” 男子接过了那薄薄的一张纸，然后被人给挤开了。 不要钱，真的没有要钱，也没有说一定要去哪里抓药，男子蒙了好一会才激动的朝自己家的方向奔去，他要将他媳妇也带来。 “后边的站在一丈之外，不需闹事，闹事者一律不看。” 看着一个个想要挤过来，沐小暖话一出，大家老老实实的站了回去。 这个时代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肾虚的毛病，毕竟百姓生活太苦，而且年少成亲，身体都还在发育的时候。 “那个，居士，我想要问问，我年幼的时候不懂事，然后那个，那个……” “虚，而且非常的虚，既然知道不懂事了，现在后悔了？不过还有救，娶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