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顾王府都如常为过年做准备,自从回府以后,沅子凌每日都来到燕嬷嬷的房间,在燕嬷嬷和七七的教导下,一针一线地为顾灏缝制着棉衣。
而且为了要给顾灏一个惊喜,沅子凌是偷偷在做这件事,还要求燕嬷嬷和七七为她保密,对顾灏则谎称是在跟燕嬷嬷学习持家之道。
“王妃,你这么用心缝制衣服,到时王爷收到,肯定开心。”七七一边帮沅子凌穿针引线,一边感叹。
沅子凌偷偷看了看燕嬷嬷一眼,然后贴着七七的耳边,小声地问:“你要不要给陆知也缝一件?”
“王妃。”七七急忙看向燕嬷嬷,见燕嬷嬷专心致志在赶制着衣服,她才缓了口气,“别开这种玩笑,我怕传到陆大人耳边。”
沅子凌笑道:“怕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喜欢他,就主动点,不然他那个木鱼脑袋,恐怕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你的心意。”
七七一听,娇羞地低下了头:“我是女人,怎么能主动去说这些事,会被别人笑话的。”
沅子凌不以为然地说:“感情的事,哪有分男人女人的,喜欢就大胆说出来,不要等到被人抢走了,才后悔。”
对待感情的事,沅子凌一直都觉得,感觉最重要,如果确定了心意就应该奋不顾身地去表白,若是两情相悦,就长相厮守,若是单相思,就快刀斩乱麻,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猜来猜去的强。
但在这个时代,女人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所以让女人去主动向喜欢的男人表白,那就是纸上谈兵。
“王妃,我去厨房看一下参汤好了没有。”七七找了个借口,溜出房间。
等七七走了之后,燕嬷嬷才慢慢地抬起头,慈祥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府上这些孩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要撮合下了。”
“燕嬷嬷,你也看出来了?”沅子凌笑意盈盈地问。
燕嬷嬷点了点头,笑道:“少女心事,老身又怎么会看不出,就陆知那个傻小子,还没开窍。”
“我也觉得是,”沅子凌认同地说道,“看来要让王爷教一教陆知男女之事了。”
燕嬷嬷笑了:“王妃,你让王爷叫陆知什么?那两个孩子还没成亲,可不能坏了规矩。”
沅子凌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连忙说:“燕嬷嬷,你为老不尊,我只是想着让王爷点醒一下陆知,并非让王爷教他夫妻之事,七七还是个孩子,我才不想便宜了陆知那个傻小子。”
然后,房里传出两人的欢笑声。
......
皇宫。
自从盛若标被砍杀之后,皇后就一直卧床不起,不管宫里的太监和丫鬟怎么劝说,她都不愿意离开床榻,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内,任何人都不见。
就算是皇上亲自前来,也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挡在宫外。
而盛晚秋担心皇后思念成疾,颓废不起,所以每日都让华贵人和盛若兰来相伴。
守门的太监见到华贵人和盛若兰,立即上前相迎,急切地说:“华贵人,怀王妃,快想想办法,皇后娘娘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奴才怕皇后娘娘的身体熬不住。”
华贵人挥了挥手,冷漠得说:“你们都下去,我们单独跟皇后聊聊。”
华贵人和盛若兰推门走进皇后的寝宫时,闻到房内已经有一阵恶臭味了,这几天皇后不吃不喝,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没有了灵魂地躯壳,也不许任何人触碰她,所以明知道她小解和出恭都直接在床上解决,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她清理。
华贵人和盛若兰用手捂着口鼻,走了进去,来到床榻前,看到皇后一下子憔悴了几十岁,头发凌乱不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身上的污物粘着到处都是。
看到这幅画面,盛若兰忍不住发生了干呕的声音,华贵人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即咽了下去。
华贵人拿出手帕,想要帮皇后擦一擦脸上地发丝,但看到她身上的污物,旋即收回了手,把手帕递给了盛若兰。
华贵人哽咽道:“长姐,你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要让爹爹看到了,该有多心痛,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爱子,难道你还要让他失去一个爱女吗,自从标儿走了,爹爹就苍老了好多,我们看着都心酸。”
盛若兰拿着华贵人的手帕,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帮皇后整理仪容,干脆把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长姐,人死不能复生,标儿已经走了,但你还有爹爹和我们活着的兄弟姐妹,你一直都是我们兄妹中,最坚强的,如果你倒了,我们怎么办?爹爹怎么办?盛家怎么办?”盛若兰忍着翻江倒海地恶心,着急得说。
听到盛家二字,皇后的双眼动了动,过了一会,留下了两行泪水。
“盛家?哈哈哈哈。”皇后忽然冷笑起来,“就是因为盛家,本宫最爱的弟弟才会丧命,他才十七岁,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