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沅子凌已经为傅贵妃切完脉,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她若是感觉身体不适,务必要派人去顾王府通知自己,不可以强忍,以免伤及胎儿。
而顾灏抱着鸣儿在鱼池边上,正其乐融融地在
喂鱼,忽然看到顾言走了过来。
这里是去后宫荷花池的必经之路,不用多想,顾灏就知道顾言要去哪,做什么。
顾言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顾灏,所以两人对望时,他的神色明显紧绷了起来。
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鸣儿突然看到了顾言,歪歪扭扭地边走边喊:“叔…抱…”
为了防止鸣儿摔跤,顾灏只好一路跟着鸣儿身后保护他,见到鸣儿走到了跟前,顾言弯下腰抱起他,目光却停留在顾灏的脸上。
“五弟。”
顾灏冷淡地扫了顾言一眼,薄唇轻启:“听凌儿说,你要接月儿进楚王府。”
顾言缓缓地垂下了睫毛,嘴角扬起一抹自讽的笑意:“做了错事,就要承担责任。”
至于顾言做了什么错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就像彼此心里都明白此刻顾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去年的今日,顾言就是在后宫的荷花池第一次遇见沅子凌的。
就在两人都有些出神时,鸣儿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叔...玩...”鸣儿忽然在顾言的怀里一阵乱舞,然后伸出小小的手指,指着不远处一棵梨树,梨树上挂满了盛开的梨花,一眼望过去,白茫茫一片。
两人看着那颗梨树,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小的时候,他们经常围绕着那个大树追逐奔跑。
童年的顾灏还不顾下人的劝阻,非要爬到树顶,当他在树顶刚想向树下的顾言耀武扬威的时候,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顾言见状旋即伸手去接住顾灏,结果两人都摔得四脚朝天,灰头垢面。
“没想到这棵梨树还在。”顾言感慨道。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往事涌上心头,顾灏坚硬的心尖也被撞了一下,虽然顾言做了他无法原谅的事情,但过去顾言真的像兄长一样,呵护着自己。
就在顾灏和顾言站在梨花树下在回忆往事时,沅子凌和傅贵妃正准备走去鱼池找他们,刚起身,沅子凌的衣袖里就掉下了一块木牌,但她却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掉了东西,还继续往前走。
傅贵妃定眼一看,那块木牌,正是顾言送给沅子凌的木牌,她蹲下来,捡起木牌,欲还回去的时候,眼尾的余光瞄到太后正徐徐走来。
傅贵妃急忙握紧木牌,假装若无其事地朝太后福了福身。
太后半眯着双眼,促狭的审视着傅贵妃:“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傅贵妃捏了捏手中的木牌,露出了淡淡微笑:“顾王妃刚捡到了一块木牌,觉得比较新奇,来问臣妾是否知道木牌是谁掉的?”
说话间,傅贵妃看了一眼沅子凌,她旋即明白了傅贵妃的用意。
当沅子凌看清傅贵妃手中的木牌时,神色微微愣了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太后凝望着傅贵妃手里的木牌,情不自禁地用力握了一下搀扶着她的宫女的手腕,痛得那个宫女,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既然是不属于你的东西,理应尽快还给主人。”
沅子凌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说:“儿媳遵命。”
虽然太后不喜欢沅子凌,也时刻想着要将她除之而后快,但因为自己答应过顾言,不会伤害沅子凌,她只能把心中的恨意,克制下来。
以她对顾言的了解,那块木牌根本就是顾言赠送给沅子凌的,只是她没想到,顾言对沅子凌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这一步,连木牌都能赠送给她。
太后临走前,拍了拍沅子凌的肩膀,沉声警告:“顾王妃,哀家希望你恪守本分,不要朝三暮四。”
“母后,请慢走。”沅子凌望着太后逐渐走远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浊气。
傅贵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上次太后传唤沅子凌,手上没有证据,加上顾言出面相救,才得以脱身,这次证据确凿,她真的担心太后会杀了沅子凌。
见太后已经走远,沅子凌满心疑惑地追问:“傅姐姐,这块木牌到底有什么意义?”
因为沅子凌发现,每个人看到这块木牌都表现得非常的惊愕,而且她记得顾灏曾经说过,如果她知道这块木牌后背的故事,只怕会承受不起。
当时她只当是顾灏在吓唬自己,今日太后见到木牌时,瞳孔明显紧缩,神色凝重,看来这木牌背后的故事,她有必要了解清楚。
傅贵妃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你真的想知道这块木牌的故事?”